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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回信 第2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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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差也只两岁,但彼此间并不算熟。

只记得曾听人提起过,叶南生的父亲是在娶了大姑后入赘叶家、后来又被派到南方开拓市场。因为能力突出,业绩屡创新高,因此,叶南生虽是个外戚子,仍给冠了叶家的姓。且和他不同,是个很会讨老太太欢心的孩子。

两人居一北一南,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

性格也几乎南辕北辙。

因此,很是自然地,孩子堆便由此分为两块:一块,由叶南生带着、在花园里捉迷藏荡秋千。而解凛则独自一人找块空地坐下,准备随便找点事打发时间。

毕竟他从小就是个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都能一动不动下五个钟头的怪孩子。

但这次,才在地上随便画了几格,旁边却又忽的递出来一根小木棍。

一抬头,竟是叶南生。

“阿凛,你一个人玩吗?要不要我陪你?”

他不知何时丢下一群“小伙伴”,又来和孤身一人的解凛搭话。

两人遂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下了一场尴尬而没营养的五子棋。

叶南生输了也不上脸。

瞧着似乎是个好脾气的人。

只是临到要走时,却迟迟不起身。

反而不知何时,又坐得离解凛近了些。

“话说阿凛,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平时往手上打的那个,”他做了个插针的手势,忽然发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

“我上次偷看到了哦,”叶南生说,“上次我们好几家一起聚餐。吃到一半,舅舅他突然很不舒服的样子,我妈怀疑是吹多了风感冒了,让我去给他送点药。然后我就看到,他躲在房间里给自己打针。打完针一下就瘫在地上了,还一直抽、手和脚都发抖的。看起来好可怕。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那话里鼓动和怂恿的意味明显。

解凛只沉默地盯着他,不说话。

叶南生却一点不露怯。

反而很快又正色道:“总之我觉得你应该问问大人,或者问一下知道情况的人。应该要给他找医生才对,听说这种事是很伤害身体的,健康课老师应该也教过你们吧?……你可别觉得这些事和你无关啊。”

“而且,你可是舅舅唯一的儿子,难道不关心他的身体情况吗?”

“你要勇敢一点才行!舅舅那么疼你,肯定会听你的话、考虑到你的感受的。我们这些外人反而不好说什么。”

这是身为兄长的叶南生,告诉解凛的第一个秘密。

却也正是这个秘密,开启了一切不幸的源头。

数日后,等警方接到举报消息、赶到叶家私宅,叶振宗彼时还正独自窝在房间里醉生梦死。听到楼下嘈杂声传来——或许也是因药效而见着什么吓人的幻觉。警察破门而入时,他已趴在阳台上、下半身悬空,整个人摇摇欲坠。

解凛跟着母亲后脚进门。

见到那情况,第一反应便是扑上前去、尽全力伸出手。

他当然是想要救人的。

“不要过来!”

“不要杀我不要过来!”

可是叶振宗看他的眼神却惊恐无比。

脸色亦灰败至极,只一个劲胡乱嚷嚷着莫名所以的怪话。

又挥舞着左手、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我知道错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救我,救救我,我给你钱全都给你!!”

在死亡的最后一刻。

叶振宗到底看到了什么,这是无人能够解答的谜题。

在场的所有人。

那一天,扑上阳台帮忙的也好,紧急联络救援的也好。楼上楼上,亦都只来得及捕捉他径直向下坠落的残影——

“爸!!!”

咫尺之距。

少年徒然地伸出手去。

那张惊恐的脸,却就那样永不褪色地刻在他眼底。

高大的、可靠的、曾经像是无所不能的父亲,如一块残破的布,没有翅膀的小鸟或蝴蝶,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落地,嘴角、身下、目之所及的地方,都不受控制地沤出斑驳鲜血。从一点点,到一大片。

佣人们尖叫、母亲哀嚎哭泣,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此起彼伏。

而他仍僵硬地伏在阳台上,不敢置信地向下看。

那双临死仍不愿闭上的眼似乎还圆瞪着。

不甘心的,永远怨恨地瞪着他。

……

从那天以后。

仿佛是一种诅咒。

他开始逐渐记不住别人的脸:眼睛、鼻子、嘴巴,每一个五官都清晰,却无法准确地拼合在一起。

如果不依靠服饰、发型、味道和独特的习惯辨认,他甚至会把跟在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弄混。

最初,是把一周来一次的钟点工,认成住家的保姆顾嫂;

后来变成认不出服饰相似、同样一身缟素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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