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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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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能是‘邱小有’。”

赵泽雍凝重指出:“那一段已呈交几处官府的身世不能更改,幸而只有寥寥数笔带过,尚有回旋余地。”

“事出有因,实属无奈下策。”容佑棠细细解释:

“我当年下定决心与周家恩断义绝,以全新的身份生活。律法规定,科举考生必须家世清白,养子上户册需注明来历,家父费了好大功夫,黑白两道都使银子,精挑细选,特意挑数千里之外的凌州芜镇,当年凌江决堤,芜镇地势低洼,不幸遭洪水冲涮浸泡,死伤失踪无数,邱母溺亡,邱小有报了失踪,其年岁体态与我那时相仿。故选其伪作身份。”

“黑白两道?白道找的谁?”

“历代内侍年老出宫后,仅小部分有家可回,绝大部分无家可归。”容佑棠同情叹息,解释道:“类似家父者,几乎都会收养孩子组成家庭,买妻妾的也不少……咳咳,就是您想的那样,有专人专门给内侍家小弄身份,有钱就行。”

赵泽雍恍然大悟,而后告知:“经查档,凌州两年前又送奏报入京。其中,芜镇后续打捞寻获众多遇难尸首,可惜面目全非,无法辨认,故‘邱小有’由失踪更改为‘死亡’。”

容佑棠不自知地俯身靠近,眸光水亮,黑白分明,侧耳倾听,恍惚道:“邱小有溺亡,我也险些溺亡,冥冥之中,我们可能——”

“你们毫无关系!”

赵泽雍断然否决。他眼前的人束起全部头发,脖子修长,肩颈线条犹如工笔描画,无一不恰到好处,皮肤白皙,热得领口微湿。

容佑棠回神,歉疚道:“我借用了他的身份,正在攒钱以他的名义为芜镇修桥,也算功德一件。”

“你雇佣宋飞耗银多少?”

容佑棠顿时心疼:“前前后后一千多两呢!相当于半年的收入,唉~”顿了顿,他又自我宽慰:“不过,那银子花得值,周明宏这辈子洗不清疯癫名声了,周筱彤也恶名在外!”

“下不为例。”赵泽雍威严逼视,忍无可忍一把将对方按坐、略推开些许距离,免得自己总分心分神。

“……是。”容佑棠敏锐察觉对方的推拒意味,难免黯然失落,努力掩饰,打起精神问:“不知殿下有何对策?姓周的已发现我,家舅父又在工部当差,撞在一起就糟糕了。”

“换掉周仁霖,另认生父,容开济仍是你养父。”赵泽雍明确表示。

容佑棠忧心忡忡:“父亲能随便认吗?”

“你为了摆脱周仁霖,凭空捏造身份,为何不能捏造个父亲?”赵泽雍挑眉。

“据载,邱母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她家在芜镇僻静处,不知与谁有的孩子,至死不肯吐露,邱小有是私生子。”容佑棠唏嘘道。

“你的户册与科考文书均注明‘生父不详’,本王挑了个合适人选,你认祖归宗,即可彻底摆脱周家。”

容佑棠坐不住了,紧张靠近,躬身小声问:“您挑的谁?他愿意帮我吗?”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今夜太闷热了。

赵泽雍别开视线,恪守君子礼仪,忍住想动手的冲动,有些烦躁地整理领口,热得俊脸微红。

“啊!”容佑棠盯着庆王看半晌,猛然回神,忙不迭道:“失礼失礼,看我糊涂的,竟然忘记奉茶了!”他转身疾步走到圆桌前,打开冰渥着的瓷盆,问:“殿下,您想喝茶还是绿豆薏仁汤?”

“随你。”

又不是我喝,随我?

容佑棠哑然失笑,倒茶奉上,他自己顺手盛了碗甜汤。夏夜炎热,稍微动一动就流汗,吃些冰凉的十分惬意。

“容正彦。”赵泽雍问:“你知道吗?”

“容正彦?”容佑棠思索片刻,窘迫道:“不甚了解,只从家母和瑫表弟口中略听过。他父亲是外祖堂弟,论辈分是我的舅舅。其母难产而亡,父亦英年病故,外祖父慈心,代为抚养,可他身体随堂叔祖父,甚孱弱,未及冠就因病去世。殿下,莫非您……?”

“正是。”

赵泽雍颔首,低声道:“你跟容正清太过相似,生父人选只能从容家入手。”

舅父变父亲??

容佑棠捧着碗,任由冰意透入手心,沉思许久。

“只要你愿意,容家那边无需担心。”赵泽雍宽慰。他眼神坚毅果决,嗓音浑厚有力,极具男子汉大丈夫气概,令人不由自主臣服。

“虽同在云湖省,可外祖家在桐州、邱家在凌州,如何圆?再者,堂舅已逝世,我贸贸然变作他的儿子,他会不会……”容佑棠凝重肃穆,无意识搅动绿豆薏仁。

“怪力乱神,子所不语。”赵泽雍凛然昂首,不赞同地皱眉:“容老尽心尽力,抚养有功,就只不应该总带着你礼佛谈经。”

“没!家父从未特意引导,是我自个儿感兴趣……”看庆王表情,容佑棠明智地话音一转,遗憾表示:“不过,自效忠殿下这大半年以来,我只去过几次弘法寺添香油钱,虔心磕几个头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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