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2 / 3)
这个地下司令部比他想象得更大,也更专业,除了配套的军官宿舍,餐厅、医院和各种生活设施外,还有食品库、发电厂和蓄水池。他们穿过两个关卡进入工作区,没走几步就来到了指挥中心,这个大跨度的空间灯火通明,中央整齐排列的办公桌上摆满了电脑显示屏,前方三面墙壁上均展开着电子大屏幕,正全面汇集着各种情报,电视频道、卫星地图和来自几个军事基地的实时监控。
俊流在贺泽的时候视察过贺泽军大大小小的司令部,不得不说,这个由民间力量建造的军事枢纽毫不逊色,它并非闭门造车之工,而是经过了专业的特种建筑师之手,这十有八九是仰仗了悖都军的帮衬。
他最后被带入了一个会议室,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长桌主席位置的老者,对方须发全白,修得整洁有型,面部虽沟壑纵深,但轮廓却健朗方正,他穿了一身宽松便服,正倚着靠背闭目养神,身后靠墙站着两个警卫兵。
“终于来了,真是让人好等。”看见俊流后,老爷子眉开眼笑地发了话,拍了拍身旁的位子,“殿下,过来坐。”
俊流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迟疑了一下后,他也没有拂对方的面子,毕恭毕敬地坐了过去。
刚一坐下,肩膀就重重地一沉,老人粗糙的大手搭在他的背上,就像在敲打一个喜爱的晚辈,一边打量他,一边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殿下果然是年轻有为,老朽算是见识了,你这次帮了我们大忙,是丘堡革命军旗开得胜的最大功臣,我得好好感谢你。”
“不敢当,”俊流笑了笑,绷起颜色应酬起来,“我不过是藏了几天,什么力气都没出。是康将军的部队骁勇善战,打下了硬仗,才救了我一命,我们顶多算是互相成全。”
“都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康成坐直了身体,满脸自豪地问,“我们这个司令部怎么样?你还看得上吗?”
“将军这是在嘲弄我吧?”俊流回得从容,“以我的认知范围,这是最先进的军事设施。”
“能得到殿下的认同就好。我看你现在没什么大碍,也别成天睡觉了,老朽可屈不起才。何况军队就应该有军队的样子,一定要讲究赏罚分明。”康成兴之所至,便干脆直入正题,“殿下想要什么职位尽管说,总参谋长怎么样?我觉得最适合你,刚好就呆在这个司令部,也不用挪地方了。不过黑市的池子小,比不上殿下以前号令千军的风光,还请多包涵。”
俊流觉得这话有点酸,但也只能一字不差地好好听着。他现在十分识得清时务了,不会因为对方恭维了几句,就真的以为自己有几两重。说难听一点,他不过是个签了卖身契的奴隶,老板想用什么态度对他,就用什么态度。
就在他咀嚼着这滋味的时候,就又听见康成越发自得的口气,“你也该有点身份了,不然小兵们都有眼无珠,冒犯了你就不好了。前两天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已经差人替你量好了尺寸,做了几套革命军军服,这两天就能出来了,你今天要是决定得快,还能赶上新的领章肩章一起送到。”
俊流的脸上立刻有点不自然,他紧紧握着双手,谨慎地开了口,“将军,我会履行契约为贵军服务的,但我真的担负不了这么重要的职务,仅仅给您做一个军事顾问就够了,请您谅解。”
康成的笑容像是固定在了脸上,堆积的皱纹像把肌肉抽动紧紧锁在里面,使得表情丝毫没变,“看来,殿下果真是看不上老朽,不愿意和我们革命军共进退了?”
俊流迎着他笑里藏刀的目光,知道是敷衍不过去的,索性也坦率说到,“我入伍时发过重誓,此生隶属于贺泽军,将军也知道,军人不能从二主,这点我实在不能违背。”
“啊哈哈哈哈哈!”未等他话音落下,康成突然拍手大笑起来,“我没听错吧!贺泽军?贺泽都没有了,还什么贺泽军?哈哈哈!上官俊流,你这孩子还真有意思啊!是不是忘了你怎么来达鲁非的,居然跑到这里跟我谈忠诚?”
俊流咬紧嘴唇,面色发青,他原以为自己早就放弃尊严,脸皮已经厚到百毒不侵,可他就像天生受不住这处软肋一般,巨大的羞耻感仍然压迫得他无地自容。
他自嘲地轻笑一下,把这不堪掩盖过去了,继续放低姿态说,“我只求不以军人的身份工作,就算这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但您可以把这当做我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自尊吧。”
“少拿这种说辞蒙人,”康成奚落够了,也不逼迫太甚,而是宽宏大量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爷爷我怎么都比你多吃了几十年饭的,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当广告到处炫耀的,知道你要面子。我保证你革命军的新形象不会流到任何媒体手里,出了这里,没人知道我们的军师是你,这总行了吧?”
俊流心里不服,还想争辩什么,但看到对方脸上的笑意已经退尽,一双红铜色的眼睛正蓄势待发地盯着他,他便知道自己再执拗下去,是要吃罚酒了。
康成见他默认了,便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浓茶,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喝了几口。
润了润喉咙后,他故意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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