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我跟许媛秀,其实应该算是单恋。
虽然,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礼拜就上了一垒,第二个礼拜上了二垒,第三个礼拜上了三垒,一个月后就回到本垒得分了。
但,当恋情一结束,我回顾跟她的过往时,我真的觉得,我们是单恋。
我?单恋?她。
为了累积初恋故事的厚度,我几乎每一件事都找她一起做,有意义的如到国家戏剧院去听歌剧,或是到国家音乐厅去听交响乐团的表演,没意义的像是坐在西门町的路边数计程车的数量,或是买一份加了很多大蒜的大肠包小肠,吃完之后比谁的嘴巴比较臭。
走完松江路到公馆这条线之后一个礼拜,我们又完成了台北车站到市政府,台北的叉叉画完了,我开始计划着高雄的叉叉。
「就从中正技击馆走到爱河吧,然后再从火车站走到劳工公园。」我指着网路上的地图,一股劲儿地对她解释着路线。
『那高雄的叉叉画完了之后呢?』
「那我们就到台中去画叉叉,再到花莲去画叉叉。」
『为什么?』
「因为一个叉叉表示着两条线相交于一点,台北高雄台中花莲四个地方画了四个叉叉,就有四个点,四个点连起来,就是在台湾画了一个大叉叉了。」我说。
『那然后呢?』
「画完台湾的大叉叉,我们就结婚吧。」我说。
天知道我是哪来的勇气跟哪来的发神经,说完之后我自己也吐吐舌头说我是开玩笑的。只见她有些惊讶,表情却还是笑笑地。
『你别发神经了。』她说。
「你不觉得这样很酷吗?」
『我们已经不是孩子了,结婚这种事不能这么随便的。』
噢!买尬!
这是我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了。只是这一次听完的感觉,竟然是难过的。
因为我在她的眼神里,看见了一种疏离。
很快地,我们就毕业了,身为一个男人,毕业就立刻面临要去当兵的悲哀,这对一段刚开始的感情来说是一种威胁,尤其在我这么喜欢许媛秀的情况之下。
伯安说当兵就当兵,是在怕三小?一边说还一边拍着胸脯,拍完之后咳了两声。育佐则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地说无所谓,反正当兵对他来说就像是被强姦,既然无法反抗就躺下来好好地享受吧。
我没办法把当兵这件事当做享受,所以我没办法跟他们两个一样豁达,对于当兵,我极度地悲观与厌恶,我甚至有一种可能会死在部队里面的错觉。我跟许媛秀讨论过,如果我当兵的时候,她遇到了想兵变的对象,会不会第一时间跟我说?
『我会,而且我会很直接地说。』这是她的回答。
我听完的那瞬间,心里有一种矛盾的感觉出现,好像我很高兴她不会骗我,又很不高兴她竟然无法给我绝不兵变的承诺。
但其实承诺这玩意儿有几两重呢?而爱情又有几两重?如果有了承诺的爱情就可以天长地久,那为什么分手的人何其多?感情重要的绝对不会是那些能被保证的事,或是说一些听起来像是保证的话。
当年的心智尚未成熟到可以想得清这些道理,只是一心地认为她应该告诉我「亲爱的,我绝不会离开你。」这句话,因为我也这么想的。
但是,当你认为自己不会离开对方,这并不表示对方就该同样地待你。
听来很不公平,对吧?但其实產生不公平感受的是你的心态。
为什么?
因为「爱是自由的」。
你很爱他,你自认不会离开他。但他哪天遇上了别人而想离开你,你是没有权力要求他留下的。因为当初你遇上他时,并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你去爱他,相对的,也没有人能阻止他来爱你,这就是爱的自由,每个人都自然地拥有。
所以,许媛秀对于兵变与否的答案,其实才是对的答案。
因为我没有权力阻止她去兵变,那是爱的自由。
伯安说,许媛秀的脑袋比我清楚多了,因为男生当兵,一当就是两年,以前爸爸他们的时代当得更久,还有三年的,这动輒以年为计算单位的岁月里,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义务去等待另一个人的。
然后育佐一副想表达意见的样子,我立刻就叫他闭嘴了。
在到区公所兵役课交出毕业证书之前,我跟伯安育佐约好了在金好吃豆花店等,吃过一碗豆花之后再去交毕业证书。
那像是离别的豆花,吃得我是难过得要死。
伯安跟育佐知道我皮夹里有许媛秀的照片,两个畜牲拿着照片一副专家评鑑一样地品头论足讨论起来。
「嗯,眼睛很有灵气。」育佐说。
「那对眉毛非常秀气。」伯安说。
「穿着很大方不会小家子气。」育佐又说。
「你们再讲下去我就要生气。」换我说。
交了毕业证书之后,我们询问了一下兵役课的人,什么时候会把我们调进去?他一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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