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3)
自己即将扬帆起航,踏上注定光辉灿烂的前途。
结果高中都没读完,船帆就直接被撕烂了。
若干年后复盘她惨淡的高中岁月,失败的因素有很多,内部外部都不少,共同凑成了一锅苦涩的大杂烩。
最后的结果就是,高中三年,宋轻予过得就像一条疲倦而对学习充满厌恶的老狗,虽然生拉硬扯,最后只以在班上吊车尾的成绩上了个二本,但可能是因为在高中念伤了,大学四年她玩了三年,等到最后一年找工作的时候才真正慌了,可慌了也没用,以她的绩点和少得可怜的社会活动经历,好工作是根本不用指望的,后来参加了10来次面试以后,才终于进了个小公司,做了个普通文员。
其实说文员都是好听的,本质就是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廉价社畜,平时加班加到飞起,升迁却永远没份,等到准备裁员的时候,又成了企业的负担,应该被合理优化的部分。
偏偏作为一颗已经被驯化的螺丝钉,她很难把在这个岗位上学到的技能带到别处发光发热,年纪和青春又拼不过应届生,简直只配进回收站。
拿着公司的裁员通知书,在拥挤的地铁车厢里,站在一群表情同样麻木的社畜当中,回想着自己的前半生,宋轻予理所当然的就把自己悲催命运的起始点,定格在了那场中考,以及那份高中录取通知书上。
谁想到她还在沉重思考人生的时候,地铁的灯光忽然一暗,再睁眼,她就从深秋的傍晚进了酷暑的清晨,疲惫的社畜变回了青春洋溢的少女,还见到了死去多年的发小。
明明是一场难得的好梦,却因为这该死的时间节点,多少显得有些大煞风景了。
怎么就连做梦,都躲不开这所见鬼的高中呢!
宋轻予这时候只想大喊一句:对不起,我不配!
但这个梦显然没有因为她的主观意志而发生任何改变,活生生的发小还站在跟前,满脸无措,在兜里摸了半天,才摸了一块半化的奶糖,怯生生的递过来:“要不?吃颗糖缓缓?”
宋轻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抢过那颗糖,拧开包装纸,把绵糊糊的糖咬进嘴里。
柔软而熟悉的奶香气瞬间充斥了口腔,甜滋滋的味道也紧跟着泛上来,连带着心里的苦味都被冲淡了不少。
宋轻予突然觉得,这场梦,是不是也太真实了?
她抬起手遮在眉眼处,向上看了一眼天空,就马上被明亮而刺眼的日光扎了回来,鼻尖的樟木香若有若无,耳旁的蝉鸣声忽远忽近,阳光铺洒得到处都是,虽然还没到热得烫脚的时候,但也分明能感觉到那股灼灼的热气,从不太规整的水泥地上漫射出来,把人烤得发慌。
她的心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发慌。
再转头看一眼姜霍,印象里,这发小一直是自己的小跟班,白白瘦瘦细细弱弱,比宋轻予还矮了半个头。
可再见到他本人,宋轻予才忽然想起来,这家伙初二暑假的时候突然往上抽了不少,一个月不见,他就比宋轻予高了半个脑袋,那时候她还因为这事发了半天的脾气,跟这家伙讹了好几根冰棍才被哄好。
等到初三的时候,这家伙更是见风长,虽然身形依然单薄,但走在外头,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大个,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宋轻予都不乐意和这家伙一起走,就是因为身高被严重压制,让她觉得十分不爽。
后来再想一起走的时候,这家伙已经不在了。
那些原本被尘封的,晦涩而黯淡的回忆突然一股脑的就涌了上来,变成活生生,在她面前重新流动的过去。
宋轻予的心里又酸又胀,难受得厉害,唯一的发泄途径就是狠狠的给了这家伙一拳,才觉得稍微好受点。
姜霍捂着胳膊一脸无辜,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得罪这姑奶奶了。
宋轻予懒得解释,直接跳上了自行车的后座,催促道:“行了赶快出发吧,再耽误就真的要迟到了。”
“说得好像是被我耽误了一样……”姜霍委屈的嘟囔了一句,但还是长腿一跨一蹬,自行车就像箭一样飞了出去,几缕清风扬起,瞬间消退了暑热。
骤然起来的速度叫宋轻予吓了一跳,更加抓紧了姜霍的衣摆,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盛夏的凉风,脸上的神情非但没有舒展起来,反而更加凝重了。
这一切,真的很不对劲……
姜霍的骑车技术还算不错,但是自行车后座的乘坐感觉跟汽车可不能比,地面的每一点微小的裂缝和不平,都被自行车轮毂清晰地传了上来,那些上上下下的颠簸,震动,自己身上些微的汗意,前头发小身上传过来的淡淡皂香气,这一切的一切,要是是梦的话,也未免太真实了吧……
宋轻予脑子还没转清楚,两个人就已经到了学校。
她眯着眼睛看过去,老旧的铁栅栏大门,门边上挂着长条形的牌子,上面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江心市第十一中学。
再往里,是一排公告栏,公告栏边上一棵歪脖子老松树,据她们班主任说,这松树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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