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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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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信,与君永诀……千秋万载,永不复来。

她想起那个梦,梦见傅灵焰从云端跌落,又梦见跌落的,其实是她自己。

那时候,其实她内心很深很深处,就已经有预感了吧。

怎么可能呢……一个混迹江湖杀人如麻的女海匪,怎么能得到皇太孙这般倾心的爱慕呢?

他哄着她,捧着她,时时刻刻让她看到他的宠溺疼爱,可这一切,都是需要代价的。

这世上,哪有不需任何条件与理由,便愿意为另一个人出生入死的道理?

她捂住脸,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僵立着,感觉滚烫温热的水痕在自己的指缝间弥漫。

最终,她紧闭着眼睛,任由它们消弭在掌心。

狠狠地一甩手,她靠在洞壁上,长长地呼吸着,将一切都抛诸脑后。

她向前走去,脚步很快恢复了稳定,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已转成僵硬冷淡。

走到那块铜片面前时,阿南打开自己的火折子,看了看上面的痕迹。

上次被他们擦亮的铜片,如今上面是一片被抹过的沙子痕迹。阿南的手抚过沙痕,尚未理清沙子撒在上面有何用意,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声响。

她立即关掉手中火折子,身形掠向旁边,背靠洞壁警觉抬头。

却见本来幽暗的洞内,有明亮的火光照耀而来,与她手中的火折子一般无二的光,照亮了洞内,也照亮了手持火折伫立于斜上方洞口的身影。

竺星河。

他依旧一身白衣,呈现在火光中的身姿如云岚霞光,照亮了这昏暗的地下。

他手持她当初所赠的精铜火折子,望着她在光芒中渐渐呈现的面容,火光在他眼中闪出微不可见的灿烂惊喜:“阿南?”

“公子……”阿南望着他,又看看周围这十二个洞窟,知道他也是在寻找路径。

她定了定神,竭力呼吸着平息自己的语调:“我在外面遇到了司鹫,他说里面阵法启动,他与你分开了。”

“嗯,适才对方将过道中的机关转向了,所以司鹫他们被隔在了另一条通道内。而我凭五行决推算地下洞窟走势,因此在地道中藏身,避开了朝廷的人。”竺星河说着,在火光下望着阿南,声音也轻柔了一分,“你担心我出事,所以过来找我?”

阿南没有回答,垂眼避开他的目光,只道:“我就知道公子才智过人,不会出事的。”

而他凝望着她,斟酌片刻,才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听到什么了吗?”

这熟悉的包容目光,让阿南心头那强抑的伤口似被撕开,又泛起疼痛的波澜来。

公子一定也听到了阿琰与皇帝的谈话,知道了他从始至终都在利用她的不堪内幕。

她只觉一阵灼热的屈辱与羞耻感直冲脑门,让她的眼睛灼热,也不知在这火光之下,会不会被公子察觉。

她偏过头躲避他的目光,勉强维持正常的声音:“什么?我没听到。”

竺星河借着火光端详她的神情。他是这世上最了解阿南的人之一,看在眼里,却并未戳穿她,只说道:“阿南,兄弟们都在等你回去。你哪天要是想我们了,随时可以回来。”

他声音低柔而诚挚,一如这些年来在她伤痛失落时的抚慰。

阿南咬紧牙关,她不敢开口,怕一开口便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表面的平静,只重重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呢……

她宁可这个时候,有个人来嘲笑她,讥讽她,而不是以这般温柔的态度包容她,让她在愧疚上再添一份悔恨。

深深呼吸着,她勉强调匀呼吸,说:“那……我们走吧。”

竺星河略一挑眉,目光中带着询问。

“司鹫与方碧眠在外面等着公子呢,如今朝廷的人已准备破阵,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人在这边遇到他们,怕是没有胜算。我看,公子还是尽快离开吧。”

“阿南,你真是变了。”公子端详着她,脸上露出笑意,“以前我们一起进击婆罗洲最大的海盗据点时,兄弟们联手对付外面的海贼,袭入大本营的只有我们两人。当时那岛上大炮火铳防守严密,可比这区区几条地道要凶险多了。而你我联手将岛上敌人清剿一空,从始至终,我未在你的脸上发现过任何犹豫迟疑。”

“是,可今时不同往日,这照影阵也不是一人可以破的,就算我愿意与你再度同行,我们又哪来灵犀相通的本事,可以一起破阵呢?”

“本来没办法,可傅灵焰当年,留下了解除阵法之法。”竺星河朝她微微一笑,走到那块平展铜片前,抬起手指在上面轻弹了几下。

阿南看到光滑平板上沙子轻微地跳跃起落,才恍然大悟这张铜片与那句“羌笛何须怨杨柳”的意思——

极薄的铜片在受到外面声音影响时,板面会进行细微而平均的振动,上面若有砂砾,便会顺着那振动的力量聚合分离,形成齐整对称的图案。

因此,这张铜片定是需要在积沙的情况下,吹一曲《折杨柳》,才能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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