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节(2 / 4)
只觉着日后一定要肝脑涂地,以报问闻人右丞恩情的邱临还未高兴多久,那重新回到位上的秦右平清了清嗓子,道:
“此案只有邹乐一人见死者死亡过程,因两人为亲眷,此证难以采纳,为确保死者真是呕血而死,将死者口中血迹清理干净,再以绢擦试喉管而试之!”
此话一出,本就处于不安状态的邱乐瞬间惊慌起来,她抓紧用来擦泪的手帕,拼劲全力用指甲掐自己手心的疼痛,才遏制住想要抖动的身体,左边的邱鲤同样没好到哪里去,原本滴溜溜打转的眼睛再也不敢乱瞄,而是盯着秦右平,想要上前阻止,却怕直接暴露自己,只能跪坐在席子上等待审判,整个人都要被折磨疯了。
悔啊,当初若是不与父亲起争执多好,他以往都顺着自己的,那么多钱,再听自己一次又何妨,就不能为他打算打算吗?他都二十五六的人了,还未成家呢,说出去都让人耻笑!
两个心里有鬼的人战战兢兢,心里没鬼的邱临就更不满了,他看了看上座的三位卿大夫,拱手行礼,对着秦右平问道:
“长官,为何只对我父如此?这有失公允!”
“只是擦试喉管以测是否呕血而已,并无损伤身体之处,邱临你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秦右平没有和邱临掰扯,只是反问一句:“难不成,此事另有隐情?”
这和直接质疑他是个骗子有什么区别!
邱临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没有想到,即便是大司农在场,这人竟然还会如此指摘与他们一家,这,这不符合常理啊。
一丝微小的猜测,突然涌上心头,可邱临却本能的掐断了它,他无力承担走到现在的代价,也无法承担这种可能带来的情感压力,只能做出一副厌恶的姿态:
“此事还有何等隐情?只望做此事的狱卒手轻一些,莫损伤我父躯体。
尸体检验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战国时期就已经开始,只不过那时没有形成章法,经验也少,主要是看看伤口确定伤人的利器是什么之类,也就是近两年手段才多了起来,邱临能将父亲的棺椁拉来,代表他本来就接受一定程度上的检验,只是不肯接受损伤躯体的检测。
听邱临这么说,秦右平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悯,这两日的审讯已经让他可以确定,对方是个被瞒在鼓里的可怜人,倘若猜测属实,那就什么都完了。
心中叹息,可秦右平什么都没有多说,只对着狱卒吩咐:“开始吧。
搬来的尸体已经有了味道,面容也开始不好看,为了防止污了三位重臣的眼睛,还是给挪到远处,再加上大家都是跪坐,没有高度的优势,只能看到那狱卒的动作,却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将绢布塞入喉管,邱家人怎么也想不到会狱卒会作假,还是三位重臣的示意下所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狱卒先用麻布清洗擦拭,而后又将沾了水的绢布慢慢的往父亲口中塞,甚至还用竹签往里面捅。
这肯定是真进入喉咙里了!
看到这幕的邱鲤不由得泛起呕意,邱临也不忍的别过眼去不看,做完这一切的卒并未直接拿出那绢布,而是起身说内里的血有可能已经凝固,需要等上一刻钟才能拿出。
这一刻钟的时间,对邹乐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心更是被人揪住似的一阵阵发疼,疼的她额上和后背全都是冷汗。
看她这模样,一直关注着邱家人的韩盈和张汤对视了一眼,基本上可以确定,邹乐不仅有问题,而且突破口就在她身上。
而时间再长,终究会是过去的,狱卒又开始将绢布一点点的往外取出,因为只塞在口中,那绢布其实有些发皱,不过离得远了,也无人看出来,倒是上面没有半点血迹的模样,看的是一清二楚,他未曾拿着布过来,只是捏着布角,将它摊开,边展示边道:
“回长官,这喉管中无血!
“这怎么可能!
最坏的可能终究还是出现,邱临仍不敢相信它,他猛的直起腰背想要质疑,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闷响——
他的妻子邹乐,在听到狱卒的话后,直接栽倒了下去。
潜在恶意
比邱临小四岁的邹乐,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妇人,相较于还能跟在那些功勋子弟身后‘见见世面’,壮大些胆子的邱鲤,人生活动范围甚至没有超过十里地的她,从丈夫回来,质问父亲为何死亡,邱鲤为了掩盖真相,推给女医那一刹那,便已经开始后悔。
可后悔已经晚了。
上了贼船,哪还下得去?尤其是丈夫的举动更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真相,她畏惧真相揭开后的惩罚和后果,只能提心吊胆的,看着事态一步步发展到最糟糕的境地。
这两天的时间里,邹乐时时刻刻都在被拆穿的焦虑和恐惧折磨,她本就没什么心理防线,此刻被这么一诈,整个人直接崩溃,倒下的刹那,她的确不需要在焦虑会不会拆穿,但真相会带来的惩罚,必会使得家破人亡,而她,也逃不掉惩处。
对未来的恐惧,使得邹乐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没有任何起来的力气,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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