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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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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和,顾迟也放下心来。

官方的赏赐,证明他们并没有完全沦为普通民户,有这层关系在,顾迟迅速和里典乡老有了往来,这极大提升了自身的社会地位,让他不必再像过往那样,必须穿着旧葛布衣来掩盖家中的财富,所以接下来的两日,顾迟按照母亲的吩咐,重新选好了衣裳,带着合适的礼物,前去太学拜访。

说起来也有意思,官方层面,太学并没有‘旁听生’的存在,所以被皇帝特许可以请教太学大儒,有着进出令牌的顾迟,算是第一位旁听生了。

鉴于顾迟只是过来请教,不会跟太学生抢最重要的官吏名额,这些人整体上肯定不会有太多反感,当然,个体上不好说,至于那些‘旁听生’倒是挺羡慕顾迟,知晓对方背后肯定有不错的人脉,想与他交往。

这样的情况下,一听到顾迟过来,几个没有课业,在外讨论的学生,就起了过来围观的心思。

对方身姿挺拔,行动间不见畏惧,着实颇具风度,就是面容……因带了个帷帽,只能模模糊糊能看出来是个挺年轻的男子,五官大抵也是不错的。

基础印象分不错下,论儒的学子中就有人颇为不解,他为何要写如此逢迎媚上的赋文,见顾迟左右望了望,不知要往何处去,径直往他们这边走过来时,自己也迎了上去,行礼问道:

“后学姓闻,名世弘,想请教君子,为何要做这篇赋文?”

“学长谬赞,迟不过是一介庶民,如何敢称君子?”

汉儒武德充沛,可终究是读书人,还是学生,不至于在太学内动手,可乌泱泱十几个人围过来还是有点儿吓人,尤其是西汉男子成年后就可以蓄须,也就是十五六岁就可以开始留,这导致过来的人中有胡须长到快两寸的,若是直视,此刻别想说话了。

帷帽救命啊!

顾迟边想,边回礼,在谢绝了对方的尊称后,又道:

“在下家道中落,于京医院处谋生,不过勉强糊口,上官让写,那自是要做的,只是未曾想到,此文会入明公之眼。”

顾迟的话太过坦然,就差没直接说他穷,所以上司让写啥他就写啥了,这让想质问的闻世弘瞬间语塞。

是,那赋文太过谄媚,可能给此评价的,也就是他们这些家世不凡,又或者功成名就的大儒有资格,可论家世官职,顾迟顶多算个小吏,这等身份的人,吹的再重百倍都不足为奇,这还算是收着了呢,而论学识——顾迟就没正经接受过老师教导,他自己都不敢承认自己是个君子!

面对顾迟这种我先把自己贬低到极致,让对手找不到角度指摘的行为,闻世弘还真接不住,可让他就这么停下,又觉得胸口好像有股气顶着,怎么都顺不下来,他很快想到另一个角度:

“你天赋不凡,为何——”

还未说完,看到顾迟帷帽的闻世弘,就瞬间意识到这个角度也没用,他生生止住质问,将语调转为担忧:

“为何不早早的出来求学?可是这隐疾之故?”

“正是。”

顾迟并不喜欢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别人看,但不想继续躲在由父母搭建的乌龟壳子里,一辈子只能做一个依附于他人,毫无谋生能力的幼儿,就必须要接受这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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