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假如到天明(2 / 4)
的呼吸声吧。她没敢伸出手去触碰他,于是便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关了门。
她又去了卫生间,果然是楼上放着水,哗啦声果尤其实。
好在,她分得清虚实啊。
她接到陆觉电话,说洺越去找她了。
“他去找你。请,不要拒绝他。”
苏艾看着通话记录,手机掉落的时候她转身去开了门。
她开了门,伸出手去要轻抚他的脸庞。
却被他攫了手腕,单手抱起,高过他的头颅,然后仰视着她,“你在困惑什么?疑惧什么呢?想些什么?悲恸的又是什么?”
他吻她的唇,探入口腔的长舌连番挑拨她。苏艾扶住他的肩,精健依旧却越发削薄。楼灯熄灭的当刻他揽她进了屋。
“我的婚礼,你”
“祝你百年好合。但——”她笑的很温和得体,黑暗中她知道他看不到,“我不会去的。你的婚礼。”
沉默了好一阵子。苏艾只听到流水管道的哗啦水声,以及她们自己的喘息。
“呵——,我就知道。”然后他松了口气似的也清嗤出声,“所以我只是问问而已。”
“你,你放我呀——”
他掀起苏艾的厚长线裙,长指微凉,捏着她的双臀对准自己的腰身沉声吩咐:“夹紧我。”
苏艾预感他要松手于是本能勾住双脚,环住他。
他笑了,苏艾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得到。他亲启薄唇,不会露出牙齿,只是嘴角勾起。温冉中有些桀骜影迹。眼神应该是带着戾气的,有些凶狠。柔和与暴虐的矛盾结合体。早在第一次交合时,他就给她见识了。
她当时全凭一己愚勇与他对视抗争,现在想来她的所有言语举动于他而言或许都是事出无由的挑衅吧。
苏艾觉得难以置信,他竟然容忍了她。
“你在笑?”
章洺越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他安静的时候很忧郁,兴奋时又显尽跋扈与嚣张,可他的声音却始终有着厚重稳实的腔调。
说话间他已用腾出来的双手退掉自己的衣物,苏艾看他的躯体,没什么光亮的室内,她只凭想象调整视线。
不夸张但紧实的肩膀,异于她的修长脖颈上有喉骨微微突起,向下该是线条流畅的胸膛以及轮廓很好的腹部肌肉,不具威胁性但富有力量的样子。
有白虎纹身,苏艾记得是在左胸。她附上时他愣住。
“如果算生肖的话,克莱德说我属虎。我喜欢这种推算。”
他说完便一口咬上苏艾的胸乳。然后自足于她照旧的径自咬牙不出声响。
“是命中注定的事情。”章洺越只是觉得,假如没有她胸口的那抹红迹,或许就没有他以为的命定这回事了。
苏艾没有出声。只配合他褪掉自己的棉衫,然后是里衣,再来是胸衣。
他说气息清灼,扑撒在苏艾喉窝处。苏艾在黑暗中与他对视着。
然后听到他问:“开门前,为什么哭?”
因为想到了你。“做了噩梦。”
“哦?”他偏着头亲吻她的下巴,侧颈,右肩,锁骨。“什么样的梦,这么可怕会吓哭你。”他咬她的肩头,吸吮,然后由浅到重陷下齿印。
想到自己不可能拥有你。“一个我被生吞活剥的梦。就像现在这样。”她偏过头,对肩头显着的痛觉置之不理。
“那就是梦到我咯?”他笑。
“你是说现在的我在做梦?”苏艾反问,“你是不会出现在我的平日生活里的。”除非是梦。她语气这样笃定。
我深知自身俗妄愚钝,不会奢望你之碧血真心。我只糊涂一阵而后南柯一梦,你的全归你。我的,我自行消解。鲜花也好,毒药也罢。
我认。
“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她语调顿然悠扬,“惜命的很。”断做不出舍命陪君子的事来。
可你比死还让我难过。
章洺越静静听着,这屋子小的让他不知从何挪步,只能立在原地拥着她。拥抱她的躯体。
她很失落。然而也很平静。
屋里没有任何供暖器具,但两人在这沁凉的有风秋夜雨寒时节并未觉出冷。
“我想到了你。就来找你了。”
章洺越在苏艾耳边轻声说,仿佛情深意长的缱绻耳语。苏艾在心底太息。
他说想到了,却不是想。
一种行为所指,而不是某种情感延及。
苏艾微微颤抖着,想要抱紧他。
但使不出自己想用的力,她觉得自己像个孱弱无力的老妇,根本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擒获自己念及的诸多事物。抱不动他,或抱住了却无法紧抱,久抱。
人为什么会时常期待永恒呢?连生命都只不过一个片段,天长地久在寿度以内,长短实在不必太计较呀。
瞬间的拥有也是一种拥有。那些自称百年好合的,也不过是长一点的瞬间而已吧。
这样想着,她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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