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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地无拘束(7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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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女情爱懵懂,迷迷糊糊的,反而是一种美好,何必敲碎了细说。

庞兰溪告辞离去,说至少两套硬黄本神女图没跑了,只管等他好消息便是。

陈平安在庞兰溪即将走出院门的时候突然喊住他,笑道:“对了,你记住一点,我与你说的这些话,如果真觉得有道理,去做的时候,还是要多想一想,未必听着不错的道理就一定适合你。”

庞兰溪摆摆手,笑道:“我又不是真的蠢笨不堪,放心吧,我会自个儿琢磨的!”

陈平安便起身绕着石桌练习六步走桩,直练到暮色四合方才停下,转头望去。

先前骸骨滩出现白骨法相与金甲神祇的那个方向有一道身影御风而来,当是宗主竺泉。当一位地仙跻身上五境后,与天地“合道”,御风远游之际,便能够悄无声息,甚至连气机涟漪都近乎没有。而此时竺泉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要么是故意示威,震慑某些潜伏在骸骨滩蠢蠢欲动的势力,要么是已经身受重创,导致境界不稳。

那道身影掠入木衣山后,一个骤然急停,然后如一支箭矢激射这座半山腰府邸,小院之内顿时罡风紊乱,吹拂得陈平安两袖作响。

他抱拳道:“谢过竺宗主。”

竺泉摆摆手,坐在石桌旁,瞧见了桌上的酒壶,招招手道:“真有诚意,就赶紧请我喝一壶酒解解馋。”

陈平安坐在对面,取出一壶米酒:“只是家乡米酒,不是山上仙酿。”

竺泉揭开泥封,仰头痛饮一大口,抹了把嘴,道:“是淡了些,不过好歹是酒不是水。”

她瞥了眼安静坐在对面的年轻人,又问:“你与蒲骨头相熟?你先前在鬼蜮谷的游历过程,哪怕是跟杨凝性一起横冲直撞,我都不曾去看,不晓得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可以让蒲骨头为你出剑。”

陈平安摇头道:“不熟。准确说来,还有点过节。在乌鸦岭,我与范云萝起了冲突,是蒲禳拦阻我追杀。后来他又主动现身找了我一次,我见他青衫仗剑,便问他为何不觊觎我背后的长剑。”

竺泉嘴上说这米酒寡淡,可也没少喝,酒壶很快就见了底。她将酒壶重重拍在桌上,问道:“那蒲骨头是咋个说法?”

陈平安笑而不言,竺泉哎哟一声:这俩还真是一路货色?咋的,穿了青衫,都用剑,然后就了不起了?

竺泉又瞥了眼酒壶:算了,都喝了人家的酒,还是要客气些。再说了,有姜尚真那狗屎在前,任何一个外乡男子在竺泉眼中都是花儿一般的大好男儿。何况眼前这个年轻人先前以“大骊披云山陈平安”作为开场白,那桩买卖,竺泉还是相当中意的。披云山竺泉自然听说过,甚至那位大骊北岳正神魏檗都听过好几回。没法子,披麻宗在别洲的财路就指望着那条跨洲渡船了。而且这个陈平安的第二句话竺泉也信,说那牛角山渡口他占了一半,所以往后五百年披麻宗渡船靠岸停泊都不用开销一枚雪花钱,竺泉觉得这笔“老娘我反正不用花一枚铜板”的长久买卖绝对做得!这要传出去,谁还敢说她这个宗主是个败家娘儿们?只是竺泉还是有些气闷,眼前这家伙太像自己的死对头蒲骨头了。她笑道:“其实你是多此一举了,先前你找到我,根本无须给出条件来,只要是针对北边的,别说是京观城,便是任何一个我看不顺眼的骨头架子,我都会出手拦阻。你这会儿心疼不心疼?是不是小心肝儿颤悠悠了?”

陈平安微笑道:“竺宗主豪气仗义,这是披麻宗的大宗风范,可我一个客人、一个晚辈,不能不会做人,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竺泉揉了揉下巴:“话是好话,可我咋就听着不顺耳呢?”

陈平安又取出一壶酒,竺泉点头笑道:“话是不顺耳,却瞧你顺眼多了。”

陈平安则拿起先前那壶尚未喝完的米酒,缓缓而饮,竺泉瞥了眼他那磨磨叽叽的喝酒路数,摇摇头,就又不顺眼了。

“不用再拿酒出来了。”她喝完第二壶酒,将空酒壶放在桌上,“蒲骨头这次是真惹恼了京观城,接下来不会太好受,不过那家伙反正从来不在意这些。高承也烦他,打吧,不出全力还不行,可往死里打,虽然也能真的打死他,但是京观城就要伤一些元气;不打又不行,毕竟高承这次是丢光了面子,先是杀你不成,还给姜狗贼那张破网拽住了半天,等到退回鬼蜮谷,你猜如何?又不舍得将那全是雪花钱的破网扯个稀巴烂,只能捏着鼻子收起来。哈哈,高承在骸骨滩成名之前兴许做惯了这类勤俭持家的勾当,成名之后,不承想还有这一天!姜尚真这烂蛆黑心大色坯,这辈子竟然还能做一件好事。”

竺泉觉得大快人心,大笑不已,便自然而然一伸手。陈平安心中叹了口气,取出第三壶米酒放在桌上。竺泉这回喝得很小口,约莫是觉得再跟人讨要酒喝,就说不过去了,得省着点。

果然是那位京观城城主,鬼蜮谷最强大的英灵。先前陈平安决意要逃离鬼蜮谷之际也有一番猜测,将北方所有《放心集》记录在册的元婴鬼物都仔细筛选了一遍,京观城高承自然也想到了,但是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就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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