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下大势皆小事(9 / 11)
是不是很傻?”
高大少年揉了揉他的脑袋:“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说不定那位剑仙跟咱们一般岁数的时候还不如咱们呢!你不是总喜欢去学塾偷听老夫子讲课嘛,我最喜欢的那句话到底怎么说来着?”
瘦弱少年说道:“有志者事竟成!”然后低下头,“可是我哪怕有了本事,也不想跟这些只会欺负人的混子一样。”
高大少年笑道:“没事,等我们都成了剑仙那样的人,你就专门做好事,我……也不做坏事,就专门欺负坏人!来,击掌为誓!”
两个少年一起举起手掌,重重击掌。
高大少年转头对瘦弱少年呼出一口气:“香不香?”
瘦弱少年赶紧推搡了对方一把,两人你来我往,很快一起疼得龇牙咧嘴,最终都大笑起来。他们一起仰头望去,小巷狭窄,好像天大地大,只有一条线的光亮和出路。
但是毕竟那条光线就在他们的头顶,并且被他们看到了。
梳水国,宋雨烧在盛夏时分离开山庄,去小镇熟悉的酒楼,坐在老位置,吃了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老人得意扬扬,自言自语道:“小子,瞧见没,这才是最辣的,以前还是照顾你口味了。剑术是你强些,这吃辣,我一个能打你好几个陈平安。”
彩衣国,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妪躺在病榻上,一只干枯手掌被坐在床头的妇人轻轻握住。
已经油尽灯枯的老妪竭力睁开眼睛,呢喃道:“老爷、夫人,今年的酒还没酿呢,陈公子若是来了,便要喝不上了……”
妇人泪眼蒙眬,轻轻俯身,小声道:“莫怕莫怕,今年的酒水,我会亲手酿造的。”
老妪碎碎念叨,声音已经细若蚊蝇:“还有陈公子最喜欢吃那冬笋炒肉,夫人记得给他拿大白碗盛酒,不要拿酒杯……这些本该奴婢来做的琐碎事,只能有劳夫人了,夫人别忘了,别忘了。”
当初崔东山离开观湖书院后,周矩便觉得这是一个妙人。
在崔东山离开没多久,观湖书院以及北边的大隋山崖书院都有了些变化。
从书院圣人山长开始,到各位副山长,所有的君子贤人,每年都必须拿出足够的时间去各大王朝的书院、国子监开课讲学,而不再是圣人为君子传道、君子为贤人授业、贤人为书院书生讲学。
大骊所有版图之内,私家学塾除外,所有城镇、乡野学塾,藩属朝廷、衙门一律为那些教书匠加钱。至于加多少,各地酌情而定。已经教书授业二十年以上的,一次性获得一笔酬劳。此后每十年递增,皆有一笔额外赏钱。
这一天,游手好闲的白衣少年郎终于看完了从头到尾的一场热闹,飘然落在一座再无活人的富豪宅邸内。最后,他与一个丫鬟身份的妙龄少女并肩坐在栏杆上。
少女路过后院时,被那与人偷情、事情泄露的夫人牵连,被一对义兄弟一记尖刀捅死了。那位夫人更惨,被那愤恨不已的宅子老爷活剐了。当时揭发嫂子与那汉子的义弟眼神炙热,握刀之手轻轻颤抖。
他第一次见到嫂子的时候,妇人笑容如花,招呼了他之后,便施施然去往内院,掀起帘子跨过门槛的时候,绣花鞋磕绊脱落,妇人停步,却没有转身,以脚尖挑起绣花鞋,跨过门槛,缓缓离去。在那之后,他始终克制隐忍,只是忍不住多看她几眼而已,所以他才能看到那一桩丑事。
崔东山双手放在膝盖上,与身边那个早已死透的可怜婢女好似闲谈道:“以后的世道,可能要更好,可能会更坏,谁知道呢?”
一个身背巨大剑架、把把破剑如孔雀开屏的杂种少年与师父一起缓缓走向剑气长城。先前师父带他去了一趟那处天底下最称得上是禁地的场所,一座座宝座空悬,高低不一。师父带着他站在了属于师父的那个位置上。
“师父,那位老大剑仙,与你的朋友阿良,到底谁的剑更快?”
“不好说。”
“师父,为什么挑我做弟子?我一直想不明白,今天以前,其实都不太敢想。”
“因为你是我们蛮荒天下有希望出剑最快的人。你兴许不会成为那个站在战场最前边的剑客,但是你将来肯定可以成为压阵于最后的剑客。”
少年惶恐道:“我怎么跟师父比?”
那个汉子掐住少年的脖子缓缓提起:“你可以质疑自己是个修为缓慢的废物,是个出身不好的杂种,但是你不可以质疑我的眼光。”
他一手掐住少年脖子,一手指指点点,为少年讲述那些悬空王座分别都是谁的位置。最后他松开手,面无表情道:“你要做到的,就是如果哪天看他们不顺眼了,可以比师父少出一剑就行。什么时候我确定你这辈子都做不到了,你就可以死了。不是所有与你资质一样好的都可以有你这样的机遇,所以你要珍惜现在的时时刻刻。”
头戴莲花冠的年轻道人与一个不戴道冠的少年道人开始一起游历天下,都换上了辨认不出道统身份的道袍。
前者对于后者的要求只有一点,随心所欲,一切作为只需要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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