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6)
这个疑惑,当晚吃过饭,也就不着急回房,而是跑到厨下和她乳母以及帮厨的老家人们一道说话:宋先生不喜多蓄奴仆,虽说家中人口众多,洒扫庭除少不得有人帮忙,但也并未大肆采买人口,白日里是请族中较贫寒的亲眷前来帮手,虽无个雇佣的契约在,但平时送钱送物,自然绝不会亏待人家。到了晚上,帮忙人口各自归家,一些零碎的活计这才归给忠心耿耿,服侍几代的老家人们来做。
宋竹的乳母便是在宋家服务了三四代以上,说是奴仆,其实和半个亲人也差不多,尤其她几个孩子都是年少夭折,看着宋竹,犹如亲生儿女一般,本来在收拾厨房,一见她来,顿时给她端了一碗酪乳出来。
宋竹笑道,“妈妈,今日她们也送过来,我喝了一碗的。”
乳母哪管那些,迫她喝了以后,又搂着宋竹问长问短,又担心她在学堂里读书太辛苦,很是心疼了一番,又少不得唧咕些家中琐事,宋竹细听一番,还未听到萧家亲事的细节,忍不住就问道,“上回不是说,萧家写信来提亲么,这说的到底是他们家哪位少爷呀?”
乳母眯着眼笑道,“哎呀,这哪里知道,大夫人没说,老夫人没说,还有谁能知道?”
她在宋家服务了这些年,也是自小读书识字——这读过书的人呢,便是明理而有智慧,又活了这三四十年,见到宋竹神色,心中不由一动,当下也不说什么,便是逗着宋竹又说了几句话,倒也没打听出宋竹问这个的缘由。
这一日已经晚了,第二日小张氏忙着打发宋先生等人上坟的事,乳母也不去打扰,等到第三日早上,她这才找了个机会,和小张氏漫不经心地嘀咕了几句,小张氏听说,也是若有所思,暗自有些感慨——不问可知,这个担忧三女儿亲事的母亲,恐怕又是有所误会了。
宋竹对于这些事,倒是一概不晓得,她已经决心等风头过去以后,再好好地从二姐口中哄出真心话来,这几日便安心在家用力读书,满心要在下次小考中和宋艾拉开距离。这一日早起问过祖母好,便又回了自己屋里,乘着天光打算读一下《春秋》,谁知不过一炷香功夫,外头便有人来传话,“有客来,夫人让二娘、三娘出去。”
家中几姐妹,宋苓是出嫁了的不说,宋苡和宋竹单独住个小院子,宋艾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便在祖母屋里由她老人家养着,宋荇年纪还小,住在父母院子里,因此单独只来请的宋苡和宋竹——这也是惯了的事,宋先生是一代文宗,家中三不五时总有访客,有些亲近的友朋,是通家之好,那么宋竹等人也得出去拜见一番。
宋苡一早就央三哥宋栗陪着,出门挑绣线去了,宋竹也是因为发奋要读书,所以才未跟去,她忙把这话告诉了传话的女使,自己收拾收拾,先行走到祖母屋里去。
天气热了,两边帘子都是高高挑起,堂内景色是一望即知,宋竹才进院子,还在阶下呢,便是吃了一大惊——屋里那人,虽然没见正脸,但两人相遇几次她有了印象,也绝不会认错——
这不是萧禹吗?他不在洛阳给颜家相看,怎么反而跑到她们家来了?
入室
萧禹又怎么可能在洛阳给颜家相看呢?
他在宜阳书院的日子,倒是要比预想中的好过些,虽说出身富贵,从兄又是本地父母官,没进书院之前还闹出了那么一桩轶事,十分有纨绔子弟的势头。但他好就好在是本人入住书院,一言一行都在师兄弟们的眼皮子底下,他又没什么娇骄之气,虽说书院条件艰苦了些,也不曾抱怨什么,兼且十分聪慧,在经义上进益极快,武学底子又好,不出一个月,几个年高德长的师兄,已是对他十分亲切赞许,之前的些须小事,如今便是无伤大雅,也不曾被人惦记着不放。之前来认亲过的同学,也都纷纷和他亲近起来——这就是亲戚血脉的力量了,虽然以前从未见过面,但总要比旁人都多了几分亲切感,只要资质过得去,都是乐于结交的。
也是因此,颜衙内约他一道回洛阳时,萧禹也不疑有他,他本来就想借着这几日的假回洛阳探望一下姨母,也好让家人放心些。从这里去洛阳路虽然不远,但能和亲戚结伴,自然也更方便些。不料颜衙内却干脆就约了他住在颜家,萧禹当时一听,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一则他不愿随意跑到人家家里做客,二来自认平日和颜衙内也没那么亲近,因此难免有些疑惑。
萧传中正式就职以后忙得不可开交,一直在乡治下头跑,萧禹自进了书院以后,就没见过从兄,就是要问问家里和颜家的交情都无从问起,不过他本也是聪明人,细细一想,忽然想到颜衙内似乎也就是从某一日起对他特别亲近留意,还时常问些他在家中的事。——再联想到那日宋粤娘的说法,萧禹心里顿时就有了几分疑心。
若说是二十七哥带信来为他说亲,他自是不信的——不必猜测什么,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只是若是那日误入女学时,被谁家姑娘看上了,托了家人相看说亲,也不是什么奇事。而宋粤娘知道此事,那就更不出奇了,毕竟当日是她来辨认他的身份,那姑娘要知道什么,还不是得问她?
也不能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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