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4)
一起的。卫娘子一番话说得,倒是引得大家都点头赞同,纷纷道,“就是,三娘,你们家的姑娘,虽说都是天纵奇才,但个性也太醇厚了,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可要小心被旁人欺负了去。”
宋竹听着,心中不禁有一丝惭愧之意:且不说宋苓、宋苡是否真的是毫无机心的君子性子,她反正和醇厚没有太大关系,今日的事,也是奉母亲之意而为。只是这一出却又不好说穿了,虽说心里有些发虚,却也只能若无其事地道,“可有此事?我倒没多想,只想着毕竟都是同学。虽说有过些不快,却也不必就结下仇怨了。”
一位郑娘子便撇嘴道,“你虽然如此想,但奈何她心胸狭窄?这样的人,不吃个亏是不会改过的。”
宋竹倒也是真心不愿卫娘子等人和颜钦若、赵元贞对上,本来学业就重了,要是同学间再勾心斗角,多耗费心力?她平时有点时间都要拿来读书,当真是无心把宝贵的空闲花在这些事上,因此也是真正恳切地道,“君子之交,求同存异,从前的事,也不去说她了。既然姐姐们觉得颜娘子、赵娘子不是可交之人,那我等日后便敬而远之,尽到自己同学的情分,彼此间存一份和气。毕竟都是同学,彼此间若是勾心斗角,闹得不可开交,落在外人眼里,也是笑话。”
卫娘子和余下几位小娘子都露出感佩之色,均道,“道理我们也明白,不过若是那样的事出在我们身上,却做不到这般宽大,三娘这般性情,真是让人不知如何夸奖好了。”
宋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忙说了些谦逊之辞,卫娘子等人反而更是夸奖推重。她只好闭口不言,做出低调的样子,心中对名声两字的重要,却是越来越有所体会,更是举一反三地想到了反面去: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有数,绝对和如今流传的名声有极大不同。既然如此,世上许多盛名之辈,说不定也是名不副实,只是因为享受到了名声的好处,是以也不愿澄清,只是一味的沽名钓誉,沉迷在了名声之中。
想到此处,她不仅悚然而惊,在心中暗暗警醒自己,日后必定要更加刻苦读书,以便早日做到名实相符,也不枉母亲的一番苦心。——虽说两母女从未正式谈过此事,但宋竹心中,对母亲的连番安排,又岂能没有揣摩?想当日,大姐、二姐从未去过洛阳,更无需母亲用心,自然而然便焕发才华,引来四方的关注,也引来了一封又一封高质量的提亲信……若非自己天资有限,也就只有一张脸可以称道,母亲又何必费尽心思,甚至动用了大姐留下的珍藏,让她去越国公府赴宴?这般有意的安排,为的就是营造起她的名声,而营造起她的名声,为的无非也就是那些提亲的来信……
想母亲、叔母等人,哪个不是名门才女、书香世代?这些年来也丝毫未见她们举办文会为自己博取什么名声,会如此经营自己,对母亲来说只怕也是难得的从权之举,说到底,还是她本人不够争气,只能通过这般手段来争取亲事。若她真被这些虚名迷了心窍,又如何对得起父母?这所谓的惜身重名,只怕不仅仅是要注重名声,更说的是要顾惜自身修行,一面维护名声,一面也不为虚名所惑……
自己想通了这一层道理,宋竹只觉得这几个月来那带了些迷惑的欣然,全都为戒惧严肃取代,一举一动,仿佛都多了几分稳重,走进周家院子时,更是处处在意,不敢流露出丝毫骄矜之色,反而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旁人夸我,不过是人云亦云,因几个国夫人说我好,便也看我好了。我自己心里要明白,别人那样夸我,其实是另有用意,我可远远没她们夸奖得那样好。虽说别人夸我,我也无法阻止,但决计不能把这些话当了真,反而要加倍的谦虚谨慎。”
她心里有事,脚步不期然就落了后,不料前头就出了小小的乱子——原来是周娘子的兄长听说妹妹病了,特地从洛阳赶来探望她。倒是和几个小娘子撞在一块了。
周娘子能入读女学,家里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其乃是太后旁支,更是洛阳大族,在洛阳已经居住了百年之久,和大部分宦居此地的女学生还不一样,只有祖父在京中任职,亦是朱紫金鱼的高官,这周衙内约十八九岁,长身玉立、形容俊秀,拱手施礼时,也见得礼数周全,更是谈吐文雅,惹人好感。几位没说亲的小娘子,不免都多看了几眼,只有宋竹刚刚明白了一层道理,精神正在整肃期间,又吃过李文叔的亏,倒是有意落在人群后头,不想和周衙内搭话。
好在这周衙内也十分知礼,同几人寒暄了几句,便先回避出去。宋竹这才露出笑容,摘了盖头,上前和周娘子说了几句话,周娘子果然正为功课发愁,宋竹带的笔记,便成了最好的礼物。
她们一路探望过来,此时天色也快近午了,再加上周娘子怎么说也算是病人,便都不耽搁,略坐了坐便起身辞去。周娘子靠在床上,咳嗽了几声,又拿着宋竹给的笔记好一番抚弄,不知想到了何处,忽然露出了略带讥刺的笑意,轻声自语道,“什么既美且贤,我看都是吹的,如今她倒是好,做什么别人都捧着,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旁人去了,周衙内自然走进屋内,听到妹妹这般说话,他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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