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3)
下班时间,位于东村的汤普金斯公园里完全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年轻的夫妻们推着婴儿车悠闲漫步,有的穿着“布克兄弟”牌衬衫,有的打着耳洞、文着运动系的文身;街头音乐艺人、相互依偎的情侣和一群群二十出头、刚刚逃离令人厌烦的日常工作的年轻人,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对夜晚好时光的兴奋与期待。这里的空气中混杂着热狗、炖菜、咖喱和熏香的复杂味道。
弗雷德·德尔瑞坐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榆树旁的长椅上。他到得早,抽时间读了读广场上的碑文,才知道这里竟然就是“哈瑞奎师那运动”的发起者于一九六六年首次在印度之外的国家带领会众吟唱颂歌的地方。
这事儿他还是头一次知道。相比于神学,德尔瑞更喜欢世俗哲学,不过他对世界各大宗教都有所研究,并且知道哈瑞奎师那的教义中有四大基本法则,只有遵守这些教规才被视为正统:慈悲、自律、诚实以及身体和心灵的洁净。
正当他比较着这些品质的实践在如今的纽约和南亚地区有何异同时,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向腰间的武器便听一个声音唤道:“弗雷德。”
这让德尔瑞很是烦恼,他竟然没注意到有人接近。威廉·布伦特对他虽然没有威胁,却完全具备成为危险分子的条件。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
他朝来人点点头,示意对方坐下。布伦特穿着一件看上去有些旧的黑色西装外套,是个其貌不扬、略有些双下巴的人,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喷了发胶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他戴着一副不锈钢的框架眼镜,是那种即便在德尔瑞手下做线人时也属于过时的款型,却很实用。这是典型的威廉·布伦特做派。
秘密线人跷起二郎腿,望着旁边的大榆树。露出的脚踝处能看见彩色菱形花纹的袜子,脚上的皮鞋已经有些磨损。
“近来可好啊,弗雷德?”
“还行,就是忙。”
“你总是很忙。”
德尔瑞懒得问他最近都在干什么或者换了哪个名字、做什么工作之类的问题,反正也得不到答案,白费时间罢了。
“那个叫吉普的真是个怪人,对吧?”
“是啊。”德尔瑞表示同意。
“你觉得他还能活多久?”
德尔瑞顿了顿,还是诚实地回答:“三年。”
“差不多。不过要是能去亚特兰大,说不定还能再长点儿。只要他不惹事儿。”
听到布伦特掌握的信息量依旧可观,德尔瑞有些欣慰,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吉普会被送去哪里。
“我说,弗雷德,你知道我现在有工作了吧。正经工作。所以,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因为你有顺风耳。”
“顺风耳?”
“我之所以喜欢用你当线人,就是因为你消息灵通,总能听见有用的消息。我总感觉你的这项技能直到今天也没荒废。”
“和巴士站的爆炸有关吗?”
“嗯哼。”
“电力故障。”布伦特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新闻上是这么说的。我从不明白人们为何对新闻媒体如此执着。我们为什么相信他们的说法?成天就只知道说些没用的,比如哪个没有演技的演员或者某个大胸、嗑药的二十九岁流行歌手行为不检点之类的。这种东西配占用我哪怕百万分之一秒的注意力吗?……说到那个巴士站,弗雷德,这事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没那么简单。”在德尔瑞心中,吉普基本上很符合那种专为电视频道制作的狗血电影中的角色,而威廉·布伦特则是演技上乘的体验派演员,堪称惟妙惟肖,那是经年累月的台词功底加上天赋异禀的自然演技,“我需要更多信息。”
“我很喜欢跟你合作,弗雷德。你……和别人不一样,总是这么直率。”
看来我也算是上道了,演技开窍的道。特工心想,嘴里却说:“我们就在这儿聊吗?”
“我已经不做这行了,当内应对身体可不怎么友好。”
“人们总是忍不住重操旧业。现在的经济状况简直一团糟,看来社会保障监督体系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德尔瑞回应道,“我们要在这儿继续聊吗?”
布伦特盯着大榆树,整整十五秒钟什么也没说:“就在这儿说吧。告诉我你知道的线索,我看看是否值得为此花时间、担风险。我指的是我们俩的。”
我们俩的?德尔瑞琢磨着他的话,然后说:“我们也没多少头绪。不过,这件事可能牵涉到一个叫‘为了某某正义’的恐怖团伙,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全名。该团伙的首领或许是一个叫‘拉曼’的人。”
“巴士站的案子是他们干的?”
“有可能。电力公司内部说不定还有人牵涉其中,目前暂无人选。男人还是女人,我们都不知道。”
“官方到底隐瞒了什么信息?是炸弹袭击吗?”
“不是,嫌疑犯操纵了电网系统。”
布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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