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1 / 3)
扶游收回脚,继续往前走。
秦钩只能在底下,紧紧地跟着他。
扶游,怎么了?你怎么了?你跟我说,跟我说,谁欺负你
秦钩忽然想到什么。是啊,这世上哪有人欺负扶游?欺负扶游的只有一个人。
这时候,扶游已经走到了祭台的最外面,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秦钩已经彻底慌了神,扑上前:扶游,扶游,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我们重新开始,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
他扑倒在祭台下边,轻而易举地就给扶游跪下,推开所有要扶他起来的人。
像信徒追逐光明。
扶游身后一轮圆月更明。
他脸上波澜不惊,低头看向秦钩,才终于又开了口,却问:我是谁?
秦钩不解,还没来得及回答,扶游便自顾自地道:我是小黄雀,我要飞出宫了。
秦钩眉心一跳,只觉得不对劲,紧跟着,扶游又问了一遍:陛下,我是谁?
秦钩忙道:你是小黄雀,飞来我这里
他从地上爬起来,双目猩红,张开双臂,企图接住他。
可是扶游却又喃喃道:我是黄雀?不,我是扶游。春天到了,我要出去采诗了。
他们离得远,底下的侍卫都听不见扶游说了什么,秦钩却听得真切。
他大喊道:现在是夏天了!扶游,现在已经是夏天了
扶游恍若未闻,只是朝他笑了一下,轻声道:陛下,冬天再见。
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像纯白的飞鸟划过漆黑的夜空,坠下祭台,发出最后的悲鸣。
可秦钩在那一瞬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在旁人听来,是嘭的一声巨响。
可是在秦钩看来,扶游就像是飞鸟一样,在他面前,轻轻巧巧地落了地,什么声音也没有。
秦钩恍恍惚惚的,只是循着本能冲上前,把扶游从地上抱起来。
可是他根本抱不住,扶游太轻了,轻得要化成一阵烟。
秦钩低头看他,直到水滴落在扶游脸上,他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哭了。
可是秦钩怎么会哭呢?
扶游身上的单衣也变得温热,他试图推开秦钩,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秦钩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
他泣不成声:我错了,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扶游,你别走,我知道错了
不久之前,扶游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可是秦钩也没有放过他。
扶游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拍了一下他的脸,像是爱抚,其实他是想打秦钩的。
呸。轻轻的一声。
他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偏过头。
至死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秦钩来不及抓住他落下来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张了张口,什么也喊不出来,只能发出野兽一般的悲鸣。
他跪在扶游身边,大哭着,大闹着,大吼着。
声嘶力竭,不知停歇。
一夜之间,宫中的红绸,全部换成白布。
可是秦钩并不让扶游进养居殿。
昨天晚上,他在祭台下边抱着扶游,一边哭,一边拢住扶游摔出来的伤口,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些古里古怪的药剂,要用在扶游身上。
他大哭大闹,活像是头野兽,谁都不敢上去劝。
天色微明的时候,秦钩又亲手把人给抱回来。
没有带回养居殿,而是进了养居殿前的青庐。
帝后成亲用的青庐。
红烛全部燃尽,留下一地烛泪,屏风床帐都是刺眼的红色,地上还散落着扶游穿过的成亲礼服。
恍如昨日,一片狼藉。
秦钩在昨夜与扶游共饮过合卺酒的案前坐下,把扶游也放在软垫上。
可是扶游显然坐不稳,秦钩便把他抱在怀里,让他靠着自己。
不肯让任何人靠近,连踏进青庐都不允许。
秦钩抱着扶游,捂着他的双手,贴着他的脸颊,试图重新把他捂热,想起来的时候,就拿起药片或者药剂,要给他用。
他当然不能接受,他才刚刚完全承认自己喜欢扶游,他才刚刚设想好和扶游成亲之后的日子,他已经打算重新开始了,扶游也答应了。
可是扶游为什么还是这么犟?还要用这种决绝的方式?
扶游有什么事情,明明可以跟他说的,可以跟他提的,可以像以前一样跟他闹,就是像上次一样跳湖也好。
他不明白,他根本不能明白。扶游明明已经答应了要重新开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钩抬起头,于泪眼朦胧之间对上扶游了无生气的双眼。
秦钩登时怔住了,直击灵魂的叩问,像羽毛一样,轻轻地压在他已经过载的悲恸上。
扶游的眼睛澄澈通明,没有一点杂质。
秦钩忽然明白了,他应该在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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