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3 / 5)
直到此刻,绿莺依然觉得刘氏死因不是饮用鸡汤,因病暴亡?或是别人下毒?她是觉得应该交给官府,在这疑神疑鬼猜来猜去的,徒然无功。
冬日的地板又硬又凉,冯元让绿莺起身。绿莺也觉得腿有些僵,索性从善如流,不过中途狠狠心,将春巧也一块拽了起来,冯元撇过眼,装作没看见。
最开始的百口莫辩,因为李姨娘与随身丫鬟的扯入,让巧慧松了好大一口气。本以为能摘出事外,可当又变回原点,仍是她孤零零一个人跪着,眼睁睁看着她主仆二人施施然起身,她讷讷地有些发蒙。腿已然没了知觉,全靠腰撑着才不至于瘫在地上。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明白过来,好像将李姨娘指出来,是做错了。
而绿莺起来后,顿了顿,终于她一咬牙,忽然从袖口间掏出一道信封来,给冯元递了上去,又将信的来源说了下。
这事眼看着越来越复杂,在场之人皆是一头雾水,好奇地看着那个光秃秃连个落款都没有的信封。冯元疑惑地展开信,将那几个字扫过后,眼中惊疑不定,开始一一打量起众人。他的目光带着尖锐的审视,好半晌屋内都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知道信上到底写了甚么,此时被他一盯,顿觉瘆得很,连一直啜泣的巧慧都生生将哽咽缩了回去,憋得一抽一抽仿佛得了羊癫疯。
信的事儿绿莺原本并不打算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出来也没人信,还有那惨不忍睹的字体,简直就跟淘气孩子闹着玩似的,就是当时她自己,也是抱着怀疑之态的。可这时候,不说不行了,她要让人相信那汤绝对是安全的,绝对没有外人给加过料。若是说她加料去害刘氏,更是无稽之谈了。
绿莺笔直地跪着,毫无躲闪,真切地望向冯元。四目相对,她眼里是真诚,希望他能相信自己。她知道他会相信的,原因很简单,她并没有害刘氏的理由。零
冯元刚才还算稳重,此时仿佛有根鸡毛掸子在扑打他的心脏,他忍不住渐渐有些躁了。不敢想象,若是死的人换成绿莺,此时她青紫着脸,口鼻流血地瘫在地上气绝身亡,他又该如何?光是想那么一瞬,假使那么一瞬,他就浑身发冷,寒毛倒竖。他忍不住有失厚道地庆幸,死的多亏是刘氏。
在这一屋子中,有他的发妻冯佟氏,有相伴多年的王姨娘,还有朝夕两载有余的绿莺。人与人间的考验总会在关键处现端倪,不可否认,这些人中,若只能选一个人去相信,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绿莺。他算偏心么?当然,人心本来就不是天平,没办法不偏。
侧过头,他眯眼看着冯佟氏,探究、疑惑、气恼、犹豫,这意味深长的眼神,不免让人联想到,难道这信与太太有关?冯佟氏不明所以地回望着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奇怪地问:“老爷,你做甚么这么看着我?”
这不是丈夫在含情脉脉,不是夫妻间的眉目传情,在这死人寻凶的当口,她像杀人犯一样被判官没完没了地打量,不免生了些恼怒。就在她眉心渐渐皱起,嘴也渐渐抿成了一条缝,随时都要爆发时,冯元将信传给了她。
冯佟氏忍着气拿正信纸,转着眼珠子漫不经心地一扫,登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这是谁写的?谁透露给李氏的,到底是谁背叛了她?之前她一直在奇怪为甚么喝了汤的是刘氏,以为是巧合。这时,她才终于知道,李氏没死,哪是冥冥中的巧合,分明是人为。呵,还说是刘氏自己要去喝那汤?她才不信,一定是李氏借着她的手将刘氏毒死,或是当时只是利用刘氏替她试毒?
哼,这个李氏原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表面良善,其实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跟她不过半斤对八两。有意无意地,冯佟氏生出了许多能让自己感到释然的想法。之前动手后,宋嬷嬷一直惊魂不定,连带着她也跟着生了些忐忑跟后悔。曾经也做过跟多害人的事,但从来没有沾过人命。刘氏的绝育,王氏的难产,虽然她让宋嬷嬷去闷死了王氏那小庶子,可婴孩,到底是不算一条人命的。
反正不管如何,这封信彻底打乱了冯佟氏的节奏,之前掩饰得再好,洒醋、绑巧慧、没有当第一个指向绿莺的出头鸟,所有的,她都做得滴水不漏。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封信,忽然引起了冯元对她的怀疑,刚才她那一脸见了鬼的模样,可不正是心虚么。
绿莺倒是没他想得那么深远,而是当这个时刻,她竟然升起了个念头,之前的笃定也动摇起来:难道那封信应验了?若鸡汤有毒,示警给她的人又是谁呢?可一想想却又觉得不通,春巧亲手做的汤,怎么可能会毒死人呢?想了又想,左走右走总是死胡同,顿时头痛不已。
刚才来不及收敛惊疑的情绪,过了这一时半晌的,冯佟氏也稳定下来了。眉头紧得恰到好处,眼睛里带着合适的疑问,她焦急地问着身旁之人:“老爷,这是何人所写,到底是真的假的,有人要害李氏么?能是谁呢?”
冯元嗤笑一声,冯佟氏的举动又让他增加了怀疑。从前她对绿莺的厌恶还没摆到明面上,可自从生产后,因为一根人参,她被他数落了一头一脸,从那以后,不管是背后还是当面,她是从未对绿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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