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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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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蛩鸣声声中,掺杂进了人的跫音。

率卫在外叩击了几下窗扉,向太子禀报:“殿下,郑贵妃的眼线已经离开了忠敬坊。”

继续盯着,恐怕被识破,率先打草惊蛇。那些人撤离得很快。

相信也是太子大伤的假消息,取信了他们,这些暗探急着回去向郑贵妃与汉王报喜。

宁烟屿回:“知晓了。”

窗外之人便识趣儿地不再打搅,退了下去。

宁烟屿松开少女的腰身,抬起乌黑的眼帘,瞬也不瞬地看着师暄妍。

她也在看他,蕴含湿气的眸子,如子夜中盛开的一朵纤盈的昙花,十分的娇媚之间,又有十二分的柔弱。

清风徐来,花瓣摇颤,玉露倾斜而下。

彼此谁也不说一句话,但谁也都清醒,已经到了时候要分离了。

宁烟屿做了先开口的人:“般般,你在行辕,这几日哪里也不要去,等我。”

师暄妍深深吸气之后,点头:“我等郎君凯旋。”

宁烟屿抿唇,凑过师暄妍的耳梢,将她的耳垂吻了一下,柔声道:“今夜你说,你喜欢我,是我此生收过的最美的礼物。师般般,我心悦你亦久。”

在她的眼睫飞速地乱眨之际,宁烟屿抱住她,不顾臂上伤口崩裂的危险,用力搂了一下,便将她放在了身侧榻上,拿起那对护膝起身往外去。

师暄妍起身追了几步,但他走得很快,故意没让人追上。

或者说,他在飞快抛下的,是他栓在这里的一颗心。

宁烟屿套上了一袭漆黑的鹤氅,终于夜雾之中消失了踪迹。

师暄妍的手指停在门框上,扶住纹路斑驳的木门,目送他逐渐走远。

行辕外响起了一阵狂乱急切的马蹄声,逐渐远去,最后,马蹄声也变得杳杳渺茫,彻底听不见了。

师暄妍这才走回来,叹息一声。

这帐中流连着血液的腥膻之气,师暄妍打开窗,看到太子殿下留在行辕中重重的布防。

他在行辕约莫布置了数百人,都是北衙禁军之中的好手。

其中一人,身形与宁烟屿有些相似。

既要做戏,当然演绎全套。

郑贵妃的耳目现在是回去报信了,焉知不会卷土重来,行辕需要一个人来扮演重伤的太子殿下。

师暄妍便把那人叫了过来,问了少年的名字,得知他唤祈昶,师暄妍对他道:“这段时日,你就留在行辕寝房,躺在这张榻上,扮演太子。”

祈昶吓得面上失了血色,少年期期艾艾道:“这……这这不妥。”

师暄妍道:“你放心,我会另住别处,当下从权,你只是为了扮演太子,瞒过郑贵妃与汉王耳目。”

祈昶这才放心下来,勉为其难地应许了此事。

只是殿下睡过的这方床榻,他躺上去,着实有些……胆战心惊啊。

师暄妍到了偏房就寝。

这一夜,注定是不得好眠的。

后半夜时师暄妍迷迷糊糊的没了意识,但也根本没有睡足两个时辰,只听到外边喊杀声冲天。

有人跑进来,说话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师暄妍:“太子妃,汉王谋反了,已经打到长安来了!”

一支迎亲的队伍, 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长安的街巷,车队上连喜绸也不曾悬挂, 更无锣鼓吹打,只有两盏微弱的灯笼前导。

于此刻死寂的长安街坊里,犹如一簇飘浮的鬼火,闪烁的幽灵。

这支队伍前往的方向是萨保府。

袚祝之子娶亲,娶的是洛阳江氏女,江晚芙。

原来这婚是师家为了打发走江晚芙,匆匆忙忙与萨保府定下的。

袚祝的儿子身患重病,偏瘫在床, 需要冲喜。

但满长安也难以寻到一个年龄相仿又愿意冲喜的小娘子,幸得此时,苍天降下这么一个从头到脚都合适得不能再合适的娘子来,袚祝满心激动, 当即拎上聘礼向师家提了亲。

虽说江娘子的父母都已获罪,但江娘子依向侯府,能自侯府出嫁, 这对萨保府上下而言亦是荣光。

本来婚期定的是四月初, 还有些时日, 奈何这汉王非要此时发兵攻打长安, 打乱了全部计划。

长安城固若金池,不必担忧,然而袚祝躺在病榻上就快要魂兮归天的娇儿可等不得, 再无人冲喜, 大事不妙。

袚祝踌躇之后, 决定豁出老脸去,提前几日, 向侯府请求先将这婚事办了。

江夫人这阵儿如丢了魂,总是心不在焉的。

听了袚祝阐明来意后,她起初对此并不同意:“长安即将大乱,此时如何能结亲?”

袚祝把手藏进他那兽皮衣制成的袖底下,急得跺脚,身上的各色骨制器物晃得伶仃作响。

“江夫人,小儿一病不起,汤药无用,若不是大巫说,可以借婚事冲淡病气,或有一救,我也不会如此着急,您就放心吧,圣人英明,太子勇武,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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