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来(1 / 2)
十年的时光荏苒而过。
南京的冬天是潮湿而寒冷的,
小雨夹着雪花,星星点点的洒落下来,但码头上面却是热闹非凡。搬运工们丝毫都不在意自己的褴褛布鞋已经被泥水打湿,大声笑骂着扛起货物搬运,对他们而言,寒冷,饥饿,疲惫都不在话下,最怕的是没有活儿干。
而码头旁边就是菜市场,老妪或者妇女守着摊子,新绿色的蔬菜很是抢眼,而旁边的鱼摊也是生意兴旺,活泼的鱼儿在水桶里面哗啦哗啦的响着,成排的在水面上张开嘴,大鱼则是被砍碎成块,粉嫩的鱼肉展示着它的新鲜,若售卖猪肉似的被摆放在鱼摊上。
旁边茶馆里面不时都传出大片大片嗡嗡嗡的哄然的声音,却根本听不明白在说什么,只有间或出现一声小二哥脆生生谢赏声,摆在茶馆门口的蒸笼里面散发着一阵阵的白气,包子味、烧卖味混合在一起,引动着饥肠辘辘的人的胃口。
不过,到处悬挂着的的黄红蓝三色旗帜,还有随处可见的“大东亚共荣”的标语表明,这里已经是沦陷的领土。
一个英挺的青年从“澄平号”渡轮上面跳了下来,站到了码头上,正是林圣真,此时他已经摆脱了石头这个小名,身穿合体黑色的西装,手中提着一个公文包,称得上是器宇轩昂了。
不过,已经多年都没有归国的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欣喜的表情,而是隐隐流露出一种急躁忧伤的感觉。
在码头上面随便叫了一辆黄包车后,林圣真说了一声:“国立中央医院”便上车坐好,有些疲惫的斜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养神,前尘往事又开始浮上心头。
原来当年林圣真被叔叔带着离开了北平后不久,国内便是战乱频生,军阀混战,兵荒马乱,阻断通信。
自从林圣真的父亲去世以后,其母应该是哀痛过度,身体很差,连第二年的冬天都没能撑过去。好在林圣真还有林若镜这个嫡亲的大伯可以依靠,否则的话真的成了孓然一身的孤儿了。
随着林圣真年岁的增长,他的叔叔林若镜很快就发现了林圣真在念书方面既是刻苦,也很有天分,顿时十分欣喜。
他膝下无子,可是指望这个侄子光耀门楣的。于是就找了些昔年洋务派的关系,卖掉了祖田,在林圣真十五岁的时候就通过华法教育会将他送去留洋。
林圣真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天分,最后成功考入了瑞士的苏黎世大学医学系,一步一步的成为了有用之材,成功拿到了博士学位。
此时的他乃是苏黎世大学这样的名校毕业,而在学校念书的时候,就在同学的邀约下加入国际红十字会组织的医疗队,先后在假期当中参加了第二次意埃战争,华沙战争,表现出了心理素质强大,不畏艰险,医术高明的特质,各方面的评价都非常高,毕业后又顺势在欧洲的多处实验室内进行了深造。
在这种情况下,林圣真一透露出想要找工作的念头,欧洲的多所医院都对他抛出了橄榄枝,但在这个时候,国内忽然发来了急电,说是叔叔重病,希望能在去世前见他一面。
林圣真已经是整整八年没有归过国,上一次回国还是姥姥去世的时候,所以这一次也是动了思乡之情。
何况他父母双亡,叔叔就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了,而且又觉得自己也是老大不小,是成家的时候了,打算回国来好好找一下许妹妹的下落,所以便舍弃了欧洲这边的大好前途直接归国。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林圣真护照上的名字也换了,叫做林秋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原来林圣真此时的名声已经相当大,所以朋友们给他起了个(truth)“真理”的外号。
而1916年起,中华民国就已经开始派遣驻瑞典公使,所以林圣真在回国之前办理护照的时候,欧洲大使馆这边的办事员也是个马大哈,听人在用“truth““truth“的叫他,所以就直接在护照上写了音译,就是林秋实。林圣真想要找他抗议的时候这家伙就直接叫下一个了。
林圣真直接赶往南京的国立中央医院,因为他已经打听到了叔叔林若镜就在这里治病。他在黄包车上养了一会儿神之后,就觉得这路实在是颠簸得厉害,令人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睡下去,便在黄包车上面左顾右盼的看着街景。
不过眼光所及之处,林圣真就南京这里真是觉得百业萧条,民生被摧残得十分厉害,在街上面走的人都是脚步匆匆低着头,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给弄没了,甚至在街头上面巡逻的那些“和平建国军”,都是有气无力,无精打采。
很快的,林圣真就来到了国立中央医院的大门前,在此时这里算是非常“高大上”的地方了,其前身就是国民政府的中央医院,于一九三三年建成。
整幢大楼立面呈“井”字形,钢筋混凝土结构,高四层,建筑面积七千多平方米,按现代化功能布置平面,门诊部、手术室、病房等配置合理,分区明确,还附有护士学校、助产学校等。
其外观乃是浅黄色面砖外墙,施以花架、檐墙、滴水等,入口处门廊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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