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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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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厘胜点头。

这些东西已经完全不必再去解释一遍,庄生的说法,也并没有出错和故意歪曲。

“墨家之言因墨子而成,墨子修身,不侈于后世,不靡于万物,不晖于数度,以绳墨自矫,而备世之急。其腓无胈,胫无毛,沐甚雨,栉疾风,置万国,谓之为圣者也。使后世之墨者,多以裘褐为衣,以跂蹻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不如此,不足以称墨。

墨子真天下之好也,将求之不得也,虽枯槁不舍也,才士也夫。”

庄生一开口,说的却并不是批判之言,反而是对墨家的创始者墨子大加赞赏。

下方的听众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谁不知道墨丘好?

墨丘不好至圣先师的名讳会安在他的头上?

可今天是让你过来夸人家的么?

而且夸的还这么卖力!

这人,该不会是墨家自己找来,故意在所有人的面前重申墨丘功绩的吧?

就算是禽厘胜都显得有些讶异。

无他,庄生总结的非常之好,甚至可以说将墨家、墨子的德行一件不漏的全都算了上去。

“然……”

还不等其余人有更多的反应,庄胜继续说道:“为之太过,已之大循。作为《非乐》,命之曰《节用》。生不歌,死无服。墨子泛爱兼利而非斗,其道不怒。又好学而博,不异,不与先王同,毁古之礼乐。

古之丧礼,贵贱有仪,上下有等。今墨子独生不歌,死无服,桐棺三寸而无椁,以为法式。以此教人,恐不爱人;以此自行,固不爱已。未败墨子道,虽然,歌而非歌,哭而非哭,乐而非乐,是果类乎?其生也勤,其死也薄,其道大觳。使人忧,使人悲,其行难为也。乱之上也,治之下也。

恐其不可以为圣人之道,反天下之心,天下不堪。”

真正的批判,来了。

墨丘很好,墨家也很好,但问题太大。

使人无上下尊卑,无贵贱之别,既不爱别人,也不爱自己。当唱歌时而反对唱歌,当哭泣时而反对哭泣,当奏乐时而反对奏乐,这样果真合乎人的感情吗?这样乱天下有余,治天下不足。

人活着时勤劳,死后那样瘠薄,他的学说太苛刻了;使人忧伤,使人悲哀,他的主张难以实行,恐怕这种主张不可以成为圣人之道,违反天下的人心,天下人不堪忍受。

说到底,想要打倒墨家,如果是想从变得更好这方面出发的观点,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墨子和禽厘胜已经做到了极致,还能再怎么去苛求呢?

只能够从人性出发,予以批判。

禽厘胜说道:“利天下者,天下为公。墨子可任,墨家亦可任之。上下尊卑,贵贱之别,人之私欲,奉一时而不及万世,不为墨者惜。”

你说墨家不爱人,我说墨家就是太爱人,人之私欲只是一时之功,又能留恋多久呢?

而墨家要的是万世之功,因此而不惜身。

听到禽厘胜的回答,庄生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道:“墨子、墨家虽独能任,奈天下何!离于天下,其去王也远矣!”

虽然墨子、墨家能独自实行,然而他把天下人又能怎样呢!背离于天下的人,这种做法离开王道也太远了。

墨家就像是直接瞄准终点的人,一切只为终点服务,却并不肯去看看如今的时代是否合适,这种做法也过于苛刻。

仅仅依靠着少数一小撮的人,最终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没有继续等待禽厘胜的回答,庄生已经明白了禽厘胜的想法。

墨家,是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道理禽厘胜都懂,但他就是不改。

以至人之心,求普世之众,为之奈何?

与其争辩已经没有了意义。

太阳离人间太近的时候,带来的也将不再是生机,而是炙烤。

庄生离去了。

很多人尚且还沉浸他的发问之中。

墨家无私至此,却是背离了天下,无视了人之私欲。

林凡之死,尚且历历在目。

连墨者中的自己人都有些扛不住,更何况乎外人?

过刚易折,如此不肯同流者,哪怕坐拥先贤的威名,最终的下场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多半是束之高阁,最多再为其精心妆点一番。

“你的这个弟子,有些意思啊!”

台下的顾担却是眼前一亮。

庄生对墨家的剖析,不可谓是不独到,之前他也曾试图劝说过禽厘胜,只是同样也被拒绝了。

而庄生选取的角度,竟和他差不多。

这可不像是一个不谙世事,沉浸在神神鬼鬼世界中的痴人。

而且,他隔空探寻庄生自己的气血,发现竟然已经即将完成气血见障。

庄生的年龄,可是比荀轲还要再小几岁。

没有青木液的帮助,竟能这么快的走到如此一步,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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