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节(1 / 2)
她的心里一沉。
这么多年了,他还留这些做什么?
楼下传来车声,邬长筠回过神,赶紧将海报叠回原样,离开此地。
她回到房间,没有开灯,立在门后出神。
杜召把这些东西放在床头,慕琦不会生气吗?
再大度,怎会容忍伴侣留有前人的画像。
他就不怕慕琦看到?
还是慕琦压根没在这过过夜?
怎么会……
杜召这个色胚,当初和自己在一块,恨不得一整天不下床,几乎没有闲住的时候。
他们是相爱的吗?
如果相爱,他为什么还时不时来撩拨自己。
男人本性?
这段时间,慕琦只来过两次。
真是因为工作太忙?
他们之间好像怪怪的,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怪,亲密,又不那么亲密……
是自己的错觉吗?
正想着,脚步声从楼梯口传过来。
杜召上楼了。
邬长筠宁心静气地听着,杜召从自己房门前走过,忽然停住了。
那一瞬,她的心脏仿佛也骤停几秒。
明明隔着一道门,却像隔了万水千山。
这些年,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死的,活的,可万万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种半死不活的模样。
良久,杜召才提步继续前行。
她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轻呼一口气,无力地瘫靠在门上。
一定是因为生病了,人一生病,身体、心理都容易脆弱,她不该沉溺在这种情绪里。
邬长筠直起身,坐到床边,倒出几粒药干咽下。
好苦。
……
新星大戏院请来了一位青衣名角儿演出,唱《白蛇传》,票紧俏得很,邬长筠找关系买到三张,把元翘和清清带过去学习学习。
这场大戏唱了整整两个半小时,谢了幕,观众散场离开,一个个刚起身,忽然被人叫止,再往二楼看去,几个日本兵簇拥着一个身穿和服的男人退场。
邬长筠看着一闪而过的脸,瞬间,胸口像被巨石撵过,又痛又恨。
佐藤三郎!
那个害师父惨死的罪魁祸首。
当年师姐给她找到张日军印发的报纸,有一板块放了五个日本人的合照,最左边那个,便是佐藤三郎。她只看了一眼,便将那张面孔永远印在了脑子里。
本要追去日本找他,但因后来种种一直拖延,如今又为抗日做地下工作,虽一再耽搁,可邬长筠从未忘记血仇。
现在,仇人跑到眼跟前了。
真是老天有眼。
佐藤三郎离开,才放座的观众退场。
邬长筠起身穿过人群追出去,还没到门口,忽然被一个男人拦下来:“邬长筠!”
周围的人闻声也看过来:“真是邬长筠!”
“我看过你的电影!可以签个名吗?”
“……”
邬长筠直接拨开人群,往外去,刚到大街上,佐藤三郎的车已经开走了。
她紧握拳头,指甲陷进手心的旧疤里。
佐藤三郎。
佐藤三郎!
……
陈修原禁止自己单独行动,可邬长筠偷偷杀敌的事干过不少次,从未被发现。
她以去戏班子练功的借口跟踪了佐藤三郎两天,果然如师姐所说:他和日本军部有关系。作为一个商人,周边一直有武士和日本兵保护,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没有下手的机会。
邬长筠不会去硬拚,为报仇而丢了小命。
她一直在等待机会,也发现这鬼子喜欢去倡吉会馆——一个日式酒馆,聚集了许多艺伎、酌妇和游女,陪客人饮酒,并作歌舞表演。
只有寻欢作乐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的“狗”才会暂时脱离视线。
佐藤三郎在这里待七天便会离开。
今已经是第三天了。
倡吉会馆晚上营业,白天歌舞伎都在练习舞蹈,邬长筠偷溜进去藏身暗暗观察她们,看步态、动作、眼神……
长久偷窥下来,她才发现这里的艺伎并不只有日本人,还有一些年幼的中国女孩,她们不仅要陪客人们喝酒,还会被迫进行身体交易,最小的看上去才十来岁。不知这些女孩是以什么途径被弄到这里来的,总归一定不是自愿。
晚上,邬长筠一身黑色,从头到脚捂了个严实,从后院翻墙进来,寻找她提前定好的对象。
那舞伎正在辱骂一个穿和服的中国女孩,浓浓的妆掩盖不住凶残的面相:“你真是太笨了!”说着,还拽住女孩的耳朵,用力地扭拧。
女孩咬着牙,疼得不敢吭声,只跪在地上,深深地低头。
“再做不好动作,你只能被送去慰安所。”
邬长筠躲藏在一个储物间,听见舞伎走近木屐声。
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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