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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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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来自霍沥,杜召想起他那张倔强的臭脸,笑了笑:“是该走了,不早了。”

……

晚霞灿烂,通过篷布缝隙照进来。

车子已经进了陕西地界,一路泥洼,颠簸得很,温暖的夕阳时不时刮过他们的身体,将衣服上一朵朵绽放的血花衬得更加灿烂。

杜召背靠车厢,一直面朝光的方向。

太阳快落山了,余晖铺在微荡的河流上,像无数明星闪烁。

他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没想到末路穷途,还能再峰回路转。

曾有一千次想死在战场上,又有一万次想活着,哪怕是屈辱地活着,背负骂名。可现在,以后,再也不用演戏了,长久以来的谩骂、被刺、忍辱吞声终于有了尽头,终于又可以光明正大地战斗,和他的爱人一起。

青山下的薄雾中,隐隐约约有一孤舟,缓缓飘荡。

自己这只险近末路的舟,也终将靠岸。

可渡过这条河,还有更深邃、无穷无尽的汪洋大海在等着他和所有并肩的同志们。

邬长筠被颠醒了,身上盖着被子,背后是温暖的怀抱,她半耷拉着眼皮,目光涣散地看着上方模糊的人影:“我们死了吗?”

“活着,都活着。”

“我不是在做梦吧?”

杜召低下头,轻吻她的眉心:“不是梦,是真的。”

邬长筠抬起手,覆上他的脸,用指尖用力掐了下。

“疼。”

“活的。”她疲惫地笑起来,“这是往哪去?”

“延安。”杜召将她手拉下来,握在手心,“回家了,筠筠。”

……

第五日晚,途径一个小镇,他们找了间旅店稍作休息。

邬长筠失血过多,行路的这几日一直没精神,总是在睡觉。勉强塞了几口饭后,吃下药,又早早睡下了。

芝麻和杜召在旅店外面的台阶上坐着,途经山河南的一盒土烟还剩一半,一人拿上一根。

芝麻划了根火柴点上烟,抽了口,吐出浓浓的一团白雾,散进幽深的黑夜里,深沉道:“白解牺牲了,和其他几位同志的尸体被拖去乱葬岗烧了,分不清谁是谁,我们去挖一抔土,找个安静的地方立了碑。”

杜召没说话,望向不远处连绵的山影,浅蹙着眉。

“阿砾暂时交给程梅乡下的亲戚养几天,过段时间等你们俩伤好些再送过来。”

“麻烦你们了。”

“都是同志,不说这些。”

“小舅还好吧?”

芝麻知道陈老夫人的事情,深叹了口气:“老陈这人能忍,什么都不放面上,将老人火葬了,继续正常上班,就怕我去找,联系不上。”

杜召沉默地抽烟。

“你那两个暗中帮助的朋友,和那位南京来的女军统也是去找了他才得知我们的行动,楼上那个贺小姐应该就是跟她来的。”

“是的。”

“节哀吧。”

杜召点了下头:“嗯。”

“真要带她去延安?毕竟是军统那边的,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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