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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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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山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白璧成,之前受了他两次冷眼,实在不想再往冰山上撞去。但她又不愿车轩知道此事,只得硬着头皮,一步三蹭地上了三楼。

三楼上门窗大开,一阵好风扑面,吹得人舒爽无比,也许真有豪雨要泼下来,外头的天阴沉沉的,远处涌动的黑云坠了下来,仿佛伸手便能碰到。

白璧成站在阁外走廊里,倚着阑干临风而立,风吹动他的衣袂,可他的身姿却挺拔坚定,玉树般站在那里。

含山悄悄走过去,伏在阑干上探头朝白璧成看一看,露出讨好的笑容。

“侯爷在吹风吗?”她说。

白璧成瞅她一眼,见含山笑出几分可怜样来,原本憋着的气倒松了些,说:“我一人站着清静清静,你又跟过来做什么?”

他本是消了气的,然而这话一说,含山的委屈却冒上来,耐不住地恼火道:“是啊,是我赖着脸皮要粘上来,原是我的错!既是侯爷讨厌我了,我今日便收拾了告辞,不打扰了!”

她说着掉头便走,边走边气冲冲地想,就算白璧成留她,那也是不能够的!然而没等她跨进阁子,便听白璧成闲闲道:“四个徒弟找到了三个,还要侯府做什么用处?可不是要走了。”

含山听了这话,忽又站住了。

“侯爷这是下逐客令了?”她愤愤问,“之前我是没眼色的,不知道闭门不见就是撵我走的意思,还要再巴巴地跟着!今天我可算明白了,我这样低微的游医,有什么资格吃住在侯府!”

她话音刚落,天边轰隆一声,滚过一串低哑的雷,风呼得大起来,吹得含山的头发衣裙都飘摆起来,而白璧成依旧背对着她一声不吭。看着那铁石心肠的背影,含山哼了一声,转身便直冲下楼去。

她跑得太快,下楼时也许车轩招呼了一声,但含山没有停留,直直冲出凭他阁。风带来了暴雨前的水汽,天地间像塞着一床湿乎乎的大被子,挤得人心里难受。

“我为什么会觉得男人有好的呢?”含山疾走着想,“我为什么要犯和娘一样的错误呢?”

她并不知道,白璧成站在凭他阁上,正看着她穿行在花木之间,白璧成也不明白,若她是有心的,为何要拉扯嘉南?若她是无心的,为何要留在侯府?

丹心寸意

白璧成站在凭他阁上,居高临下眺望庭院,看着含山在一朵朵绿云般的树冠间穿梭着,她的身影时隐时现,仿佛牵出了一根细细的丝线,若有若无地掠过白璧成的心头。

快下雨了,天色阴黑的厉害,在乌云重压之下,越发显得院子里枝叶鲜绿,而含山的素衣却是袅淡的,她不压颜色,也没有颜色可与她相比,白璧成追逐着她素色的身影,他想过离开,却挪不动步子。

天边再度碾过一道雷鸣,这次紧跟而来的不只是风,还有骤然而至的雨。令人毫无防备的大雨说来就来,它们击打在树木花叶之上,发出一片啪啦啦的声响。

白璧成向后退了一步,躲开斜入阑干的雨丝,而含山匆匆前行的身影并没有一丝阻滞和停留,仿佛浇下来的雨在另一个次元,碰不着她似的。

白璧成暗叹一声,唤道:“风十里。”

一道身影从凭他阁的屋顶翻下来,轻飘飘落进阑干里。

“去给他送把伞,”白璧成指指雨中疾走的含山,“之后你在十景堂等我,不必回来了。”

风十里转身下阁去了。不一会儿,白璧成看见他提着油纸伞奔进大雨里,很快便赶上了含山,他撑开伞罩住含山,含山却受惊似的躲开了。但她看清来的是风十里时,随即乖巧地放弃拒绝,油纸伞罩住了她和风十里,向十景堂而去。

直到彻底看不见他们了,白璧成仍然站在那里,他心里涌动着说不清的思绪,他知道自己开始心疼含山,然而心疼的并不是娇怯或者苦难,恰恰相反,他心疼的是含山表现出的开朗和无所谓。

她分明会保护自己,比如有伞就决不淋雨,唯其如此,白璧成才觉得她可怜,无人照管的孩子才明白不能任性。

生什么气呢,他意兴阑珊地责怪自己,要她怎样呢。

“侯爷!你怎么站在那里淋雨,瞧瞧,半边身子都湿了!”

车轩不知何时上来了,看见白璧成站在阑干边上发呆,连忙拽着他走进阁子,又扯袖子拂着白璧成衣袍上的雨水,急道:“侯爷有病在身,哪能穿湿衣裳?快回去换过罢。”

“不急着换衣裳,”白璧成道,“你叫楚行舟上来。”

车轩还要再劝,但见白璧成面色不豫,他不敢碰壁,只得答应。等到了一楼,他同楚行舟讲:“你也不必等明日了,今天就把侯爷的饮食管起来!你且上去见侯爷,却吩咐你徒弟速做一碗红糖姜汤!”

楚行舟依言叫进喜去做姜汤,自己上了三楼,见白璧成独坐在嵌云石靠背椅里,便上去行了礼,口称见过侯爷。

“楚师傅不必多礼。”白璧成恢复之前的温和平静,“请你来是有些体己话,含山同我讲,你是她师伯冷三秋的徒弟,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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