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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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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呢。”灵沼提示。

扶薇讶然。她把宿清焉给忘了。

她缓步去了二楼书阁,见宿清焉仍旧坐在书案后,专心致志地抄书。

扶薇缓步走近,抱臂倚着书橱,道:“宿郎既知道我请你抄书是有意接近,又何必继续誊抄?”

宿清焉还是习惯性将一句话抄完,才停笔,抬眸看向扶薇:“有几本书确实坏得厉害,该誊抄备份。”

四目相对,扶薇探究着他的认真。

“让我瞧瞧,都抄了哪些。”扶薇微笑着走过去,拿起案头的那本书。

“原是这两本。”扶薇说,“怎么没继续抄《床笫欢记》?”

她抬眸望过来,妩媚里带着一点无辜。

宿清焉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温声:“那本书还很新,不需要。”

“可我希望你抄那本啊。”

扶薇在案头一摞书里翻了翻,找到那本书,递过去。宿清焉没伸手接,她便捏着书往前,将书抵贴在他胸膛上。

宿清焉垂眸,看着贴着他的书册,视线慢慢地移,又落在她压着书册的纤纤素手。

“我今日过来,不仅是为了抄书。”宿清焉道,“过去了两日,想问姑娘想清楚了没有。”

扶薇瞧着他灯影下被拉得格外长的鸦睫,不答反问:“宿郎不是已经知晓我名字了吗?”

隔着书册,她抵在他胸膛的手似乎也能传来炙热的温度,烫得宿清焉想退。可他没有失礼地去拿开扶薇的手,忍受着这份异样,他温声再言:“婚姻大事,希望姑娘不要一时冲动。何况男女不同,婚姻之事本就对姑娘家不公,要遭受更多风险和非议。”

“还望姑娘三思。”他浓密的长眼睫慢慢抬起,望向扶薇的一双里,写满诚恳。

扶薇柔笑,用坚定的目光回望。

“好,我知道了。”宿清焉轻颔首,“明日我会去请媒人登门,商量婚仪具体事宜。日后必待我妻珍之重之,不弃不负。”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听上去却有一点立誓的郑重。

扶薇脸上的笑容有一点僵。

他是不是太认真了些?

她轻柔一声笑,放下了手里的书。她带着几分疑惑地问:“宿郎刚刚说婚姻大事不要一时冲动,可宿郎的应与似乎也没有深思熟虑?”

“人这一生要做许多抉择,深思熟虑的决断也未必是对。”宿清焉从容道。

扶薇慢慢逼近他,追问:“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宿郎分得清吗?”

“不悔即是对。”

扶薇望着宿清焉,探究的意味更浓。起先这丝探究还被她眸波潋滟所遮,如今倒是显露无疑。

她再问:“那……宿郎曾为何而悔过?”

“不曾。”宿清焉温笑着,“人生短短数十载,于历史长河更如红尘里的纤粒。前路尚难赏尽,何必悔当初。”

扶薇静静望着他。她上挑的眼尾慢慢落下,妩媚散去,多了许认真。

执政人的身份,第一项技能就是识人善用,扶薇向来以识人之能自傲。那些城府颇深的老臣也能被她一眼看透。

可是她发现有一点看不懂面前的乡野书生。最初不过见色起意,觉得他这样的玉人留在身边作伴很能为江南之旅添春。然而她有些猜不准这个怪人的想法。

不是他城府深,而是真诚得反倒令人生疑。

扶薇不喜欢在她掌控之外的人和事,若是以前,必除了干脆。可现在不是以前,她不是长公主,面前的人也不是朝臣敌党。

扶薇声线柔和下去:“这么晚了,今天还要抄吗?”

“还有最后两页抄完我再走。”宿清焉左手拿起笔,蘸墨继续誊抄。

扶薇在他身侧,微微倚靠着长案,瞧着他抄书。

宿清焉抄完一页,刚伸手翻到下一页,扶薇的手的影子落在书页上。

他翻书的动作微顿,看着她指尖的影子逐渐靠近。

扶薇动作缓慢而轻柔地碰了一下宿清焉的眼睫,一触即收。

宿清焉眨了下眼睛,而后一边揉了下被她碰过的眼睛,一边问:“有东西吗?”

“有啊,有一根细细的羽毛。”

扫着人心里,勾得心痒。

宿清焉疑惑地抬眸。

“我帮你。”扶薇弯腰凑过去,轻轻地吹看不见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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