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帝是最先得知消息的人。
李乐山在通判和那晚当值的暗卫死了之后,第一时间写了一封信交给北齐帝的暗卫,让暗卫八百里加急地送到北齐帝的桌案上。
北齐帝看完信,猛地把书信拍在桌子上,对送信来的暗卫说道:“通判分明不是服毒自尽,而是被人毒杀了。背后的人用相通的手段杀了朕的暗卫,还故意伪造出暗卫杀了通判,因着害怕事情败露,而吞毒自尽的假象。”
暗卫解释道:“陛下,通判死了之后,暗三一直待在郡守府的暗牢,没有离开过半步。在这期间,没有别的人靠近过书房。”
这句话,无疑是排除了他杀。
闻,北齐帝邪火攻心。
不是他杀,难道真的是自杀不成?
大抵是气得狠了,北齐帝的脑袋隐隐作疼。不过一会儿工夫,头痛加剧,只觉得血脉筋络牵扯着整个脑袋疼,瞬间让他疼白了脸。
他哆哆嗦嗦地摸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丸药吞进去。
“陛下,您息怒。”一旁的刘公公看着北齐帝气得头疼症发作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拂尘,替他按揉太阳穴:“奴婢派人去请太医?”
北齐帝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缓了一刻钟,头疼的症状似乎减轻了一些。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不必了,朕无大碍。”
刘公公明白北齐帝的心思,头疼症请了太医过来也没有多大的用处,除了给北齐帝开些止疼的药,也就是叮嘱他静养,切勿动怒之类的话。
倘若请太医的次数多了,倒是会让朝臣们起了别的小心思。
刘公公仔细打量北齐帝的脸色,没有方才那般惨白,稍稍放宽了心。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暗卫,询问道:“陛下,如今暗三死了,那通判的死,岂不是成了一桩悬案?”
北齐帝皱紧了眉头。
若是暗三没有死,他能确定凶手是广陵王。
毕竟在通判上刑场之前,只有广陵王的人接触过他。
极有可能是广陵王和通判让了交易,提前给了通判毒药,并且让他在刑场上供出贤王之后,再吞毒自尽,让贤王坐实罪名。
“就算暗三死了,朕也要把凶手给揪出来。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只要让过的事,总会有迹可循。”北齐帝心里有了别的猜测:“朕从暗卫身上入手,倒是有了另外两种猜测。”
“第一种,朕曾经下了一道密令,让暗卫暗杀了通判。因为他们的失误,没能在斩首之前把通判灭口,这才让通判有机会在刑场上供出贤王。”
“李乐山为了洗刷贤王的罪名,重新把通判收押。而暗三不知道变通,更不知道通判的死会给贤王带去多大的危害,只记得朕下达的密令,这才趁着当值的空档毒杀了通判。”
“通判死了之后,暗三意识到自已犯了大错,于是吞毒自尽,以死谢罪。”
“第二种,暗三背叛了朕,被人收买杀了通判。”
只不过第二种可能,微乎其微。
暗卫是孤儿,在这世上没有牵挂,压根不会被收买。
北齐帝更倾向第一种。
只不过,暗三要谢罪,也该回都城向他请罪,求他赐死才对。
北齐帝只觉得这桩案子疑点重重。
凶手无非三方人马。
他,贤王,或者是广陵王。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
事到如今,谁是真正的凶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化解舆论。
北齐帝暂时把这桩案子放在一边,对暗卫下令:“你传朕的口谕给李乐山,不计手段压下舆论……”
这时,门外响起内侍焦急的声音:“陛下,不好了,贤王徇私枉法,卖官鬻爵,索贿受贿,迫害永庆郡百姓的舆论,已经传遍了都城。”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