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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秘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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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台开始下雪。

曹雅姬往站在门外看鹅毛从天上飘落的方晚身上披了一件毛皮大衣,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句话,手机就不安分地响起来。

是父母打过来的,他们之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过了,曹雅姬会定期打钱回去,逢年过节的也就不回去了,既然那么喜欢要钱,那么见不到人也是无所谓的。

曹雅姬看了会,听着手机铃声无限拉长,然后自动挂断,这样他们就会理解为女儿在忙,没空接电话。

温华又打来一个电话,曹雅姬看了一眼方晚,她还是那个姿势,头靠在门上,斜着眼睛往上看,想从这灰蒙蒙的天气之中看透九重天。

“是……这些都正常……好的……”

温华这边在参加一个脱不开身的宴会,看着商场老手们一个一个在台上发表重要讲话,还有人对他那头长发投来异样的眼光。

年九逸穿着银色的西装,身姿修长,容颜勃发,早就没了当初萎靡不振的阴郁。

想想也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温华就这么看了一他一眼,就他一个人过不去。

跟自己的过去过不去,跟自己过不去,所以跟方晚也过不去。

一辈子都过不去。

演讲完了,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年九逸的声音在稀稀落落的掌声中传来:“你打算纠缠到什么时候?”

“什么意思?”

“温华,我跟她相处的时间比你更久,也比你更了解。”

“你比我了解?那你们俩怎么没继续在一起?”

年九逸中指上的订婚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如星辰般的光芒,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只能说明我们谁都不适合。”

所以他也要向前看了。

痛苦过一阵子,在回忆中反复被凌迟,如同自虐般的阴暗生活早该过去了。

他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在那趟共车的旅途中,一起看过同一片天空、同一片大海、同一片油麦田,像吸食毒品一样上瘾,引以为傲的自控也在虚幻又矫揉造作的快感中沦陷。他的身体、心脏、神经、细胞,都在这样的感情里被情绪所俘获,混沌糜烂。

他只是过客,她不必对他负责。

年九逸这么想着,他的火车依然在呜呜叫,她已经友好地挥手说再见,提着行李箱下车了,他也该继续往前开。

但温华却似乎理解错了他的意思,突然语气发狠道:“是我赢了!现在跟她在一起的人是我!要跟她结婚的人也是我!哪怕死了葬在一起的都是我!”

年九逸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邪魅的狐狸眼带着精致的冷漠,就像第一次从他手里抢走方晚时,带着一丝对如此龌龊手段的不屑和高傲。

“是啊,温华,你赢了。”

你赢得了她的如同机械般的身体,

赢得了她已经枯朽衰败的心,

赢得了她丈夫的虚名,

赢得了她的眼泪、她的绝望、她的崩溃。

是啊温华,你赢了。

曹雅姬端着水果来找方晚,外面的风吹的人骨头都在发疼。

“吃点东西吗?外面这么冷,进来吧。”她小声地劝着方晚。

她不敢用什么方法为她好的话去劝导,她已经见过方晚发疯的样子,整个客厅都被她砸了个稀巴烂,又在第二天复原,再被她砸成废墟。

谁也不敢拦她,那个时间的她是不顾及任何人的肆意地破口大骂,嘲讽他们的虚伪和道貌岸然,把他们比作历史上所有遗臭万年的代表名人,打着为她好名义实则迫害她的小人。

方晚回头看她,身体倚靠在门上,绕腿交叉:“珠城真的很美。我喜欢沿着海滩走,脚趾在沙滩里触碰那些湿濡细软的沙砾,有个可爱的小女孩提醒我,还喊我姐姐,说要我穿上鞋子,沙子底下会有玻璃碎片。”

小女孩手里拿着拾物钳,手里拖着一个小黑色的塑料袋,方晚看过去就能看到几个易拉罐。

她不穷,也不是捡垃圾填补家庭的小孩儿,她说她的爸爸妈妈每天傍晚会出来散步,她们沿海居住,看着美丽的大海被看似光鲜亮丽的人所污染,就想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于是散步的时候就口袋里装一些塑料袋,把危险的碎玻璃全部清理掉。

小小的孩子在父母耳濡目染下也学会用自己的微不足道的力量撑起一片海洋的净土。

“家长是年幼孩子的引路人,真好啊,我真想还去其他地方看看,大大方方地去。”方晚关上门,被风吹久了,她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有点晃晃悠悠的,一个趔趄,撞到曹雅姬身上。

曹雅姬连忙扶住她。

方晚似乎是太累了,在她肩上靠了会,曹雅姬心中五味杂陈,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

方晚又猛然抬头,把冻得通红的手插进口袋里,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苍白的皮肤早就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

曹雅姬看了一眼,没有勇气看第二眼,匆匆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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