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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隔在远远乡(7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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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铸伸手揉了揉下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欠削呢?”

刘景龙微笑道:“前辈容我破境再说。”

竖起耳朵的白首躲在刘景龙身后,心里边嘀咕着“削他削他,别磨叽啊,削了姓刘的,我好跑路走人”。

周密笑道:“你怎么收了这么个弟子?”

刘景龙说道:“本心不坏,难教才最需要教好。”

周密嗯了一声:“此理不坏。”

白首叹了口气。董铸也倍觉无聊。其实这一老一小凑一堆,估摸着很好聊。

周密说道:“刘景龙,这次来见你,就是为了破境压阵一事。既然不需要,我就刚好省去一些功夫。”

刘景龙犹豫了一下,问道:“周山主,我能否询问一事的结果?”

周密笑道:“你小子也会对此上心?怎的,与那两人有些渊源?”

刘景龙想起那个挨了顾祐三拳的家伙,笑道:“有些。”

周密说道:“边走边聊,我顺便和你说些读书心得,多恶心一下董老儿,也算不虚此行。”

董铸无可奈何。

周密这臭脾气,偏偏对董铸胃口,这也是他自找的。

董铸不愿和这两个读书不少的家伙聊那道理学问之类的,便斜眼看了眼白首,正巧白首也正斜眼看他。

董铸瞪眼道:“哎哟喂,小崽儿,没听过董大剑仙的名头?”

白首瞪眼道:“知道了咋的,我有爹有娘有祖宗的,跟你又攀不上亲戚关系。”

董铸啧啧道:“小王八蛋胆儿挺肥啊。”

白首一挑眉头:“等我跻身上五境,有本事你来问剑试试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是谁胆儿肥了。”

董铸一拍白首的脑袋,打得后者趴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大笑道:“晓不晓得你说这些话,就像一个还穿着开裆裤的玩意儿学那花丛老手,说自个儿偎红倚翠?谁教你的?你师父刘景龙?”

白首站起身,倒是没有对那个老家伙喊打喊杀,他又不是脑子进水的痴子,大丈夫能伸能屈。他冷哼道:“姓刘的,可不是我师父,我这辈子师父只有一个,不过我还有个尚未被我真正认可的喝酒朋友,名叫陈好人!你有本事找他去,欺负我算什么前辈,他一剑就能让你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刘景龙转过头,皱眉道:“白首!”

白首立即病恹恹道:“好吧,陈好人暂时还不如老前辈。”

渡船之上,陈平安已经收起了那些山水邸报,没有翻到想要知道的那个结果,大篆京城那边的动静,最新一份邸报上只字不提。止境武夫顾祐与猿啼山剑仙嵇岳之战,两人皆生死未知。刘景龙先前提及此事,说顾祐一生行事向来谨慎,绝不会纯粹做那意气之争,不会只是去玉玺江送死,为嵇岳洗剑。

陈平安站在渡口船头栏杆处。翻过几份山水邸报,也不是全无收获,比如一旬过后的午时,砥砺山就会有一场大战,在此山分生死的双方大有来头,一个是大名鼎鼎的野修黄希,一个是女子武夫绣娘,两人都在北俱芦洲年轻十人之列,并且名次邻近,一个第四,一个第五。关于这场厮杀的缘由,先后两份山水邸报有不同的记载,其中一份说是黄希重操旧业,在江湖上遇上了那个名字古怪的女子武夫,两人在一处破碎洞天之中,为了一件仙家重宝大打出手,没能分出胜负,便约战砥砺山。这一战,极为瞩目,肯定还会引来许多上五境修士的关注视线。完全可以想象,砥砺山附近那座被琼林宗买下、建造了诸多仙家府邸的山头,当下一定人满为患。

在披麻宗那艘跨洲渡船上的虚恨铺子里边,陈平安买过一件接连砥砺山镜花水月的灵器,是一只施粉青釉、光泽莹润的瓷器笔洗,不过说是买,其实最后才知道可以记账在披云山。

关于宝瓶洲,山水邸报上竟然也有几个消息,而且篇幅还不小。由此可见,在大骊宋氏铁骑的马蹄即将一路从最北方踩踏到南端老龙城之后,别洲修士对浩然天下偏居一隅的最小之洲,这个原本谁都瞧不上眼的小小宝瓶洲,已经有了不小的认知变化。

大骊铁骑的真正主人止境武夫宋长镜,挑战天君谢实之后赶赴剑气长城的风雪庙剑仙魏晋,这两位当然功莫大焉。

然后就是那个真武山马苦玄,短短半年之内,先后击杀两个朱荧王朝的强大金丹剑修,已经被北俱芦洲邸报誉为宝瓶洲年轻修士第一人,然后此人一手覆灭了海潮铁骑,令那个与他结仇的家族受尽羞辱,一个年轻女修侥幸未死,反而成为了他的贴身婢女。在一份山水邸报的主笔人眼中,马苦玄这种得天独厚的存在,就不该生在那宝瓶洲,而是应当和清凉宗女子宗主贺小凉一般,在北俱芦洲扎根,开宗立派,才是正途。既然注定是一条可以翻江倒海的蛟龙,在宝瓶洲这种水浅见底的小池塘摇头摆尾,岂不可惜。主笔人还放出话来,他即将撰写宝瓶洲的年轻十人,到时候再与自家北俱芦洲的新十人,做一个比较。

北俱芦洲这些山水邸报上的笔下文章,其实难免还会对宝瓶洲修士流露出一份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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