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3)
苏徽早慧,在母亲的安排下,他没有读小学而是由私人团队教育,中学学业还未完成便进入了国家顶尖的大学,当别的少年在校园中嬉闹,为考试而苦恼的时候,他在研究所与堆积如山的文献相伴。那年十八岁的苏徽在看到夏惠敏帝的投影向自己走来的那一瞬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不明白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受意味着什么,他久久的盯着那个投影,无端的从投影上感受到了一阵悲伤,明明投影中的惠敏帝是面无表情的,可他却觉得她有很多话想要说。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苏徽确定了自己今后的研究方向——夏惠敏帝周嘉禾。
如今他能够亲眼见到惠敏帝,亲耳听她说话,这样的感觉和从前在文献中阅读她的生平完全不同。只是在这个活生生的嘉禾身边待久了,他有时候会忘了二十三世纪博物馆里的那具枯骨。
“罢了,虽然有些怕爹爹会责骂我,可这样的大事,我还是得和爹爹说才行。”终于在心里纠结出了一个结果,嘉禾豁然站了起来,理了理裙摆,“云乔,我先回屋子里去了,你准备一下,等会我们就去找爹爹。”
“好。”苏徽点头。
“可爹爹太忙了,我担心见不到他。”说到这里,她又苦恼了皱起了眉。
皇帝日理万机,便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不一定能与他见上一面。
嘉禾蹑手蹑脚的又回到了午憩时的暖阁,守在阁内的宫娥这时已经醒了,只是还不知帘帐内其实早已空空荡荡。
苏徽与她默契的对视一眼,先是由他上前与阁内守着的宫女攀谈,找机会将她们引开,接着嘉禾再从藏身之地窜出,轻盈而又敏捷的回到屋中,脱鞋上床,佯装自己一直都在睡。
等到阁中的宫人陆陆续续回来后,嘉禾揉着眼睛爬起,宫人们只当她睡了一个中午歇够了,忙不迭的又打来清水,拿来梳篦、香膏、钗环,服侍嘉禾洗脸绾发。
在空隙时间,嘉禾同她们说:“我等会想去见爹爹,你们帮我打听一下他现在在哪?”
嘉禾从小受宠,她五岁之前皇帝甚至抱着他在御书房接见大臣,后来被臣子们劝谏了好几次,才有所收敛。如今她虽然无法踏足前朝,但若是她想要跑去奉天殿见自己的父亲,也没有谁敢拦。
然而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阁内不少的宫女却都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怎么了?”嘉禾轻轻推开正打算往她手腕子上套玉钏的宫娥,抬头望向这群侍婢中最年长的。
“陛下他……正与贤妃娘娘在万寿亭赏景呢。”
嘉禾愣了一愣,旋即平静了下来,“哦。”
早年间她父母的感情十分要好,帝后二人相识于贫贱,共患难同生死,互为扶持才有今时今日。
但即便是再恩爱的夫妻,也未必就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爹爹后来还是有了不少妃嫔,得宠的贤妃赵氏、淑妃宋氏、方嫔、梁才人等。她们都比杜皇后更为貌美,更为年轻。嘉禾幼年的时候看见陌生的女人和父亲依偎在一起,觉得是她们抢了母亲的位置,气得大哭,父亲却抱着她,笑着说阿禾真是不懂事。
后来渐渐长大了,身边的女官告诉她,说妇人的第一要务是替丈夫开枝散叶,其次是打理内宅。她的父亲是天子,更需要充实后宫。
杜后未能诞下皇子,这在许多人眼中便已是她的无能了,若跋扈善妒,简直是罪不可恕——不过这些话并没有谁敢直接了当的在嘉禾耳边说出口。
女官们只是用相对委婉都语气,一遍遍的教育年幼的公主,女人的嫉妒心是多么的不可取,以及这世上没有比丈夫的血脉延续更重要。即便你是公主你也要忍要让要贤,要能够包容你丈夫的一切,即便有朝一日他真给你抱回来两三个庶子庶女,你也要欢欢喜喜的将这些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视若己出。
嘉禾:……
这些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让她郁闷呢?
嘉禾也不知道女官们的教导是不是对的,但身边的人都这么说,书上也都这么说,那,姑且便当它们是对的吧。
但即便是对的,这些教条嘉禾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打算遵循。毕竟她本就不是一个多么规矩安分的姑娘,违背师长的事情她早就不知做了多少回了。
“爹爹果真去了万寿亭?”嘉禾站起身,此时宫女们也差不多为她绾好了头发。
“是。”
嘉禾点头,提足往外走:“那还等什么,去见爹爹吧。”
“可贤妃……”仍有宫女还在犹豫中,然而这时嘉禾已经直接走出了门。
她就是要在贤妃和她父亲相会的时候去扰乱他们。
虽然知道父亲没有错,可她就是心疼自己的母亲,不想看那些年轻美丽的女子们张狂的样子。
万寿亭距坤宁宫有一段的距离,嘉禾是乘肩舆去的,一路上都显得十分心神不宁。
旁人或许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毕竟她此刻正襟危坐的姿态和从前没有区别,只有走在他身侧的苏徽注意到她烦躁的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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