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3)
嘉禾抿了抿唇,说:“王嫔出事了。”
昨日的事他们两个谁也没说,可皇后在宫中的耳目无处不在。她到底还是知道了女儿被王嫔袭击的事情,嘉禾能忍得了王嫔,皇后却忍不了。那天嘉禾走后不久,皇后便下令为王嫔找了太医,接着被派过去的太医说,王嫔患了癔症。
于是皇后理所当然的命人将患了癔症的妃嫔拘了起来。
王嫔接下来会遭遇什么,嘉禾不敢去猜。她为此郁郁不乐,却想不出解决之法。
“你又是为什么不开心呢?”嘉禾继而问他。
她高高在上,却偶尔也会低头去看身边的人,至少苏徽的喜怒哀乐,她是会体察的。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其实很要紧,他不能确定自己的母亲会不会动用手段强迫他回二十三世纪,可是这些事情他没办法给嘉禾解释。“我有个母亲,公主您知道么?”
“这世上谁都有母亲。”嘉禾哭笑不得。
“唔,这倒是……”虽然在他那个年代不是谁都有妈。
“我觉得我在宫里待的挺好的,可是假如,有那么一天,我的母亲忽然说让我出宫,公主认为我该怎么做?”
“你不能出宫的。”嘉禾脱口而出。
苏徽轻笑,“嗯,我知道。”这年头凡是净身了的人,还真没多少地方可以寻差事。
嘉禾抿了抿唇,低下头,“你走了,我会舍不得你。”
苏徽愣住。
“你怎么了?”见他许久都不说一句话,嘉禾稍显窘迫。
苏徽回过神来,笑着摇头。
他只是忽然想起来了,自己到这个时代是为了搜集史料,而不是为了和一个小女孩做朋友。
想要得到最直观的一手资料,必须要在嘉禾身边,可他到了她的身边,就会不可避免的与她产生交集。
他目前并不清楚在嘉禾心中是什么地位,可他没办法一直留在嘉禾身边守护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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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究竟有没有真的谋害皇嗣,嘉禾始终都不清楚,可皇后的“罪名”,终归是被洗清了。
再没有人谈起这件事,好像近日来的风波不曾发生。
重获自由的皇后继续替自己的长女张罗婚事,这原本就是她要做的事情。二十一岁的荣靖公主倒了不得不嫁的时候,这一次帝后向她询问,她可有中意的夫婿,荣靖回答说,杜家四表弟。
杜榛在狱中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皇帝却不欲追查拷问他的人,将女儿赔给杜榛以平息杜家的怨恨,倒也说得过去。
荣靖公主的婚事就此定下,皇帝亲自写下了赐婚的诏书,礼部、宗正共同操办。这是夏朝建国之后的第一场皇家婚事,嫁的又是帝后长女,婚礼务必要无比的盛大,以彰显天家威严。
嘉禾十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却并未因长姊觅得夫婿而对嫁娶之事萌生出多少憧憬。相反,她是在满怀着厌恶的注视即将到来的公主大婚。
嘉禾舍不得阿姊,更加不愿看着阿姊嫁给一个侮辱过她的人。她在心底悄悄的祈愿,希望这场婚礼无法进行下去。
然而这年秋初,她的愿望竟然成真了。
边关忽然传来急报,说胡人有意南下。
就在十几年前,天下还在一片动荡之中,但嘉禾运气实在太好,她出世之后,战火渐熄,她的童年不曾经历过流离,长于宫城之内根本没有机会亲眼看到纷乱,她只在小时候听说某某地方还在打仗,某某地方还需要派兵遣将,某某地方的粮草需要调度。
后来她连这些事情都很少听到了。约莫六年前,郑牧与李世安各带一路大军北上,长城以外的胡人纷纷俯首称臣。
军国大事作为女子她当然是没有插手机会的,却也还是忍不住为此揪心。女官们只让她好好的去读她的《列女传》,不许她说这些事情。
嘉禾想起了天书上的预言,坐立难安。
因是待嫁之身,荣靖大部分时间里都待在自己住的天晖阁中。嘉禾心中烦闷,便去找荣靖说话。
走近天晖阁的窗子时,她瞧见了长姊的身影,荣靖临窗坐着,正低头摆弄着什么。
听说待嫁的女孩都会亲手为自己绣嫁衣,长姊不会是在做这个吧?嘉禾心想。
不,公主出嫁时的礼服应由织造局负责,荣靖没必要亲自去绣衣裳。
但……但她有有可能是在给心上人绣荷包之类的。想起之前偷偷看过的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嘉禾忍不住一阵恶寒。
她轻手轻脚走到窗边,荣靖早就知道是她来了,懒懒抬眸,冲着她一笑。
嘉禾这才看清,长姊不是在绣花,而是在擦拭一把短刀,那刀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锋芒凛冽,让人望之心惊。
“阿姊,”嘉禾也不进去了,就趴在窗边同荣靖说话,“我听说北边又要打仗了。”
“是啊。”荣靖将短刀利落的收回鞘中,“你也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倒说不上来,只是惊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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