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4)
□□靖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她不痛快便要让苏徽也不好受。既然苏徽说要去市井游荡,她便封住了长公主府,禁止苏徽出入。
理由十分冠冕堂皇,“你一个大男人住在我府中已是不妥,若是再让外人撞见了,我的名声不保。”
这借口放到别的女人身上,苏徽信,□□靖这样一个带兵出征多年的女将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摆明了在糊弄他。
荣靖又说:“我妹妹让我照顾你,我就得对你的生死负责,你要是在外头乱跑,出了什么意外我拿什么向她交待。”
苏徽不服气的反驳:“天子脚下竟成了贼窝么?光天化日出门随便逛逛也会死?”
然而荣靖对此不置可否。
这时的苏徽还未能觉察到端和八年京师中弥漫的不安,平静的冰面之下暗流涌动,盛世的繁华却好似悄然拉开了帷幕,让人不觉沉醉其中,放松了警惕。
荣靖不许他离开公主府,苏徽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乐子。
杜榛是个有品味的文化人,而荣靖身为公主也与寻常武人不同,公主府内收藏了不少古籍以及金石碑拓,足够让苏徽静下心来研究个一年半载。
很快苏徽又意识到,研究死物没什么意思,荣靖和杜榛这对夫妇才是他最该花费心思的对象。虽然由于历史发展进程的变化,荣靖的命运大概会和他所知道的那条时间线上的有所不同,那些让杜榛扬名后世的悼亡诗词也不知道杜榛还有没有机会写出,不过既然能与名流千古的大文人近距离接触,这样的机会苏徽是不会错过的。
端和八年的杜榛还好好的活着,嘉禾宽恕了这个曾经意图谋害她的逆贼,只是下令将这人拘在公主府的后院之内,不许他外出半步。
好在杜榛原本就不是什么喜欢到处乱跑的人,这三年来果然也就专心致志的在府中钻研丹青,不理世事。苏徽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作画,画的是秋日苍穹之下的大雁。
苏徽对于国画的研究并不深,但学过一些美术史的他至少还能判断出画作的好坏,他看得出杜榛的确是个有天分的画者,不由得再度庆幸还好嘉禾没有杀了他。
听见了脚步声的杜榛回头,见到了苏徽之后露出了疑惑之色。
他是认得苏徽的,荣靖已经和他解释过了苏徽的身份——女皇面首,荣靖是这样形容苏徽的,杜榛于是不由得对他产生了排斥以及畏惧的心理。
苏徽提起了手中的酒坛,“可以一块聊聊吗?驸马。如果你很无聊,我也很无聊的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徽和杜榛算是同病相怜,都是被周氏姊妹禁锢在后院的男人。
想要撬开一个文人的嘴皮子并不算太难,只要不从政,书读多了的人就难免会存有几分天真意气,酒过三巡便能打开话匣,喝过半坛便是无话不谈的挚交。
苏徽问杜榛为何会专注于书画。
问他当今文坛的风云。
问他推崇哪家哪派的墨宝。
还顺便问了他有什么定好了的创作计划。
端和年间的夏朝,文艺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由于太平盛世的到来,无论诗词书画戏曲还是小说,都有大批优秀的作品诞生。不少在这个时代有名的文人都与杜榛有交情,从杜榛的口中苏徽可以窥见文人圈子的半边锦绣。
端和八年时的杜榛还未写下他那几首著名的诗作,这年诗界引领风骚的是曾经的御前翰林席翎。而他出名的作品——苏徽听后震惊了一下。
席翎出名的作品,竟然都是斥骂君王的。
“陛下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么?”他问。
已经立下誓言再不过问政事的杜榛只说:“你先赢了我这局。”
说话的时候他们正在弈棋。
苏徽是臭棋篓子,要不是为了从杜榛口中套情报,也不至于舍命陪君子,要赢杜榛,他是绝对做不到的。正当他绞尽脑汁的时候,忽然有一只素白的手从侧方伸了过来,拈住一枚棋子,铿锵一声落在了棋枰上。
苏徽讶异抬眸,杜榛起身,理了理衣袍跪下,“罪臣拜见陛下。”
她说她会常来叨扰,这话还真不是客气。
、(十)
嘉禾今日出宫,未着帝王装束,穿一身天青色长袄,配月白的褶裙,袄上有浅淡云纹若隐若现,裙上绣鸿鹄高飞羽翼丰美,而她一头鸦青的长发绾成未嫁女子的垂髻,斜簪明净通透的白玉,点缀灿然如星的明珠。
说起来苏徽有很久不曾看嘉禾穿女装的模样了,过去在做公主的时候,十三岁的小姑娘常坐在妆镜前憧憬着胭脂眉黛的色彩。后来登基为帝,便改做了男儿的装束——古往今来女子称帝者罕有,君王的服饰自然也是男子衣袍的款式,最多改小了尺码,方便她套在身上而已。而那时的嘉禾对自己的性别无比的在意,不仅穿男装,还要刻意的模仿男人的谈吐与举止,好似恨不得将自己变作一个男人,即便不能真的变成男人,也以流露出女儿情态为耻。在苏徽记忆中,她那时唯一一次换回女装,还是为了前往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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