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手枪(2 / 2)
所有,不过几套换洗衣物、证件、零散现金,以及几张银行卡。
在他身边时,顾双习的穿着打扮全随边察喜好,他热爱将她装扮成新生的百合花,纯洁、优雅、不染尘埃;她自己的衣品审美则与他南辕北辙,顾双习更倾向于选择较为成熟、稳重的搭配。
因此,她在外常穿的那几套衣服,边察全都不喜欢,径自扔得干净。他翻看她的证件,玩味地念出假名,又口气温柔地询问她:“你第一次和我见面时,对我说了你的真名。我记得是cecilygrant吧?很美的名字,很配你。”
“你还算有点小聪明,肯再取个假名伪装自己,不然我大概能更早一点儿找到你。”边察指尖摩挲着那些证件,觉得证件照拍得好看,可以留下来当收藏,“elizabeth也很好听,这是你自己取的吗?”
顾双习不回话,认定自己只该做房间里的一样家具,默默地伫立着便好。边察也不紧逼,收起证件后,从那些物品中翻找出一把小巧玲珑的女用手枪。
手枪窄短,被他握在手中时,袖珍得像儿童玩具。顾双习一眼认出来,那正是她买来防身的那把枪。
在旅馆房间里、边察伤害她时,那把枪其实就搁在她的枕头底下。只是她从没有想过,要在那时拔枪对准边察。
她不想伤害他、攻击他,因为她认为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要——至少对大多数人而言,他们需要边察活着。
纵使她对他有滔天巨恨,也不想为这小恨小怨而逞一时之快、牺牲掉更为普适宏大的利益。
比起她对边察生命的看重,她对自己则显得十分随意。当边察将那把枪的枪口对准她时,顾双习也只是神色淡淡地瞧着他。
她咬定他不会开枪。即使他真的扣下扳机,子弹也只会射入不致命部位。边察费尽心思地把她带回来,可不是为了谋杀她,他还需要新娘全须全尾地参加婚礼。
边察果然双眸含笑,赞许地点点头:“这把枪是你自己选的吗?小巧可爱、便于携带,后坐力也不算很强,很适合你用。不过看膛线状况,你还没有真正开过枪。”
他拉过顾双习的手,让她与他一起握枪、扣住板机,然后引导着她调转枪口,使之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古往今来,每一位弑君者,都能青史留名。”边察轻声道,“既然你不太想和我一起被记在皇室家谱里,那你也可以单独出现在弑君者的名录之中。但你想以哪个名字上榜呢?宝宝,你太多名字了。”
顾双习双唇紧抿,努力想移开枪口。可边察力气如此之大,大到她无法挪移分毫,枪口依然稳稳地对准他的太阳穴。
她知道他疯,也不想陪他疯。他要陷害她、让她成为弑君的罪人,她偏不能如他的意。她绝不能扣下扳机、绝不能让子弹真的射入他的身体,于是顾双习指节紧绷,用力到骨节都在皮肤下泛出白色,却依旧无法撼动枪口。
想想办法、必须想想别的办法。顾双习视线落到边察脸上,见他只是执着地望向她,双眸中倒映出她的身影,那一瞬她便找到了解决之道。
她踮脚靠近,去亲吻他的双唇。边察没拒绝,不如说就是在享受她的主动。顾双习吻技不佳,光会沿着他的唇线轻慢磨蹭、用舌尖小心试探那线唇缝,不带任何攻掠之意,像小狗小猫舔舐主人的手指,可能是为犯错而道歉,可能是因为想要亲近。
边察有心放过她,顺坡下驴,张口请她进来。她像个过分拘谨的访客,不敢乱看乱翻,低眉顺目地跨进他家。舌尖生涩地舔过他的牙齿。
他很珍惜这份亲昵,心知之前伤她太过,被破坏的感情须得慢慢修复,首先就要让她愿意靠近他。边察温柔地回应着她,诱她步步深入,再如毒蛇般绞缠住她、拖拽着她沉进那片沼泽……完全落入他的掌控。
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儿地抱起来,让她与他视线持平,使唇瓣贴得更为严丝合缝。她仍有些不适应他的触碰,浑身僵得像木偶,可又退无可退、无处可逃,只好攀在他身上,乖顺地与他接吻。
手枪早被她顺势解下,随手抛在了杂物当中。
边察却在亲得心满意足以后,俯身又一次捡起那把手枪,让它躺在掌心,而他卸下了它的弹夹,展示给顾双习看。
“跨洋飞行运输,枪内子弹必然早已卸光。你对枪支太不了解,掂量在手中时,都没觉察出它的份量不对劲。”
刚刚与她接过吻,边察心情愉快,大方地把他的用心摊开给她看。
“虽说死在你的枪下,对我也算美事一桩,但不能是现在。我马上就要迎娶你了,我怎么舍得去死呢?至少要到你真正成为我妻子的那天,我才会心安理得地踏入坟墓。”
“所以双习,如果你恨我、想要杀之以后快,那就快点和我结婚吧。婚后我任你处置、随你喜欢,不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甘之如饴地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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