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3)
曾长林将手里的烟斗在门槛上磕了一下,说:“你大姑跟你姑父吵架,吵得很凶,你大姑的女儿回来把你你奶和你爸叫去给她撑场了。”
凤宁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我才从市里回来,不知道这回事。我是来问问,我家里想安装电灯,应该去找谁?”
曾长林说:“我给你登记一下,报给镇里的供电局,他们会统一安排人来给你家装电灯。你家早就该装了,你家娃娃多,都在上学,煤油灯把眼睛都给熬坏咯。”
“是早就该装的。对了,大概需要多少钱?”凤宁问。
曾长林说:“安装不要钱,但是电线、电表、灯泡和开关都需要你们掏钱买。现在贵了些,大概要个二三十块吧。以后每个月电费可能要三四块钱。看你怎么用,节省一点,电费就少些。”
“我知道了,谢谢长林伯。你帮我登记一下吧,供电局来人了一定给我家装上啊。”
“那是肯定的。你就放心吧,我估计要等几天。”曾长林说。
“好!麻烦了。”
凤宁骑车离开,还是决定去大姑家走一趟。在他们农村,通常是女方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才会回家找父母和兄弟去撑腰。
大姑是个苦命人,她是家中老大,并未得多少偏爱,从小就要照看弟弟妹妹,虽然懂事勤恳,马老太对她依然是动辄打骂,造成了她怯弱内向的性格。
嫁人后,生活并未得到改善。尤其是在生了四个女儿之后,更是遭到了婆家全家的歧视,丈夫也是动辄打骂,把生活中所有的不顺心都归咎到大姑身上。大姑熬到五十多岁时,被查出肝癌晚期,大姑父也不给治,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凤宁对大姑这次挨打略有耳闻,但是并没有亲眼见过,因为上辈子她这个时候已经出嫁了。起因是大姑的小女儿和堂弟因一点小事起了争执,动手打了堂弟,被婶婶闹上门,骂大姑父是个绝户。这个年代的农村,骂人绝户是最恶毒的话。
大姑父因此暴怒,他不敢拿弟媳妇怎么样,把拳头转向妻女,用板凳去砸小女儿,大姑为了救女儿,被砸得直接昏迷,头上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这等同于故意杀人,然而在这个年头,家暴根本不算什么事。
凤宁咬紧牙关,渣男都该去死!
大姑家离他们家不远,但她很少回娘家,今年过年也只是让两个小女儿来给外婆拜年。
凤宁赶到大姑家时,风波已经基本平息。只剩下马老太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谁,仔细一听,是在数落小表妹招娣,责备她多事,给家里招来这么大的祸事。
凤金宝坐在门槛上一言不发,满面愁容。大姑父唐长根则坐在走廊下翘着二郎腿抽烟。
凤宁走进院子,对着喋喋不休的马老太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原来是个窝里横,只知道欺负自家人。不知道帮自己女儿出头,反而教会起他们忍气吞声来了,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撑腰 凤金宝看见她, 站了起来:“宁宁,你回来了?”
凤宁走过去,叫了一声:“爸。”她看了一眼大姑父, 没有开口叫他。
马老太看见她, 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有你什么事?”
凤宁翻了个白眼:“我来看我大姑,关你什么事?”
她进了屋, 大姑凤金玉躺在床上, 头上缠着一块颜色老旧的毛巾,毛巾上有一大块黑红的颜色,明显是血迹。
三表姐招娣和表妹想娣都坐在床边,看了凤宁一眼,开口叫了一声:“宁宁。”
凤宁走到床边:“大姑。你伤到哪儿了?疼不疼?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金玉一看到凤宁,就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抽抽噎噎地说起了受伤的经过。表姐妹在一旁补充着。事情原委果然如凤宁知道的那样。
凤宁拿出手绢给她擦眼泪:“大姑不要哭。我陪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凤金玉伸手抓住凤宁的手,抽噎着说:“娃儿,大姑不去医院。大姑没得事。”
凤宁说:“脑袋都开花了,流了这么多血,这叫没事?我姑父都不送你去医院处理一下吗?伤口要是感染了, 会死人的。”
凤金玉眼泪从眼角滚落到鬓发里:“死就死了, 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她这么一说, 招娣和想娣都呜呜哭起来:“妈,你别这么说。”
唐长根在门外怒喝:“号什么号?人还没死呢,号个鬼的丧!”
他一吼,屋里三个流泪的女人都不敢哭了。
凤宁皱起眉头, 走到门外:“姑父, 我叫你一声姑父,因为你是我大姑的丈夫, 我表姐妹的爸爸,所以我才肯这么叫你。而不是因为你是我长辈我就该尊重你,因为你不配!”
唐长根听见凤宁这么跟自己说话,不由得愣住了,连手里的烟都忘记往嘴里送,怔怔地看着凤宁。他从来都没听凤宁大声说过话,完全没想到她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凤宁继续说:“你自己没本事,生不出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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