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记忆这些年,我都活在别人编制好的虚假故事里,按照他们给出的框框,做一个贤妻良母,做一个温柔包容,不计得失的人。”
“但那不是真正的我,所以,这些年我才活得那般憋屈,拧巴,内耗。”
“我恢复了记忆,不再被那些虚假所裹挟,我找到了自己,找回了自己,那种感觉,就像在迷雾中行走了许久,终于突破层层浓雾,豁然开朗了一般。”
柳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光。
她因看不见,眼睛是直的,里面的光却璀璨如星河。
谢莺眠原本担心柳夫人的身体,担心柳夫人受不住大刺激。
看到明媚璀璨的柳夫人,她也放下心来。
“假柳骞可有招供些什么?”谢莺眠问。
柳夫人摇头:“不管我怎么用刑,他都一口咬定他就是柳骞。”
“他大概也知道我拿他没办法。”
“他还是朝廷官员,需要上朝,需要当值,我以他身体不适为由给他请了假,假期马上就要到了,他笃定我会将他放出来。”
柳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郁闷。
亲属请假只能请一次。
假期一到,她的确需要将假柳骞放出来。
如果不放他出来,就是旷值。
无故旷值会被调查。
上头来人调查,发现她囚禁假柳骞,她会染罪。
因为她没有证据证明假柳骞是假的。
柳府上下,包括她的继子儿媳们,都认定假柳骞就是真柳骞。
到那时,她可能会被当成神经病患者,会处于不利地位。
假柳骞很清楚地知道这些,所以有恃无恐。
柳夫人将自己的烦恼告诉谢莺眠。
谢莺眠轻笑:“巧了。”
“我这次喊你来,有两件事,一种一件事就是告诉你丈夫的下落。”
柳夫人愣了一下。
旋即反应过来。
谢莺眠口中的她丈夫,是真柳骞。
柳夫人登时激动起来:“凌王妃,您,您,您知道他的下落?”
“他在哪里?”
“他”
柳夫人很想问他是不是还活着。
话到嘴边,她却不敢问下去。
当年,柳家瞒天过海让假柳骞代替真柳骞,无非是真柳骞失去踪迹。
失去踪迹这么多年,还活着的概率,微乎其微。
柳夫人不敢往下问。
她强迫自己的冷静:“还有一件事呢?”
“我们先说另一件吧。”
谢莺眠知道柳夫人“近乡情更怯”的心理。
柳夫人眼睛看不见,只能靠她描述。
“柳夫人可曾见过一种非常特殊的花纹,从一面看是大树,从另一面看则是妙龄少女?”
柳夫人蹙眉:“有这种花纹?”
谢莺眠道:“我从我奶娘的遗物里找到了这样一枚小盒子,小盒子上画着这种奇特花纹,我就想,这花纹是不是与我母亲相关。”
柳夫人摇头:“对不起,我没见过。”
谢莺眠不觉得意外。
说不定花纹跟沈瑜没关系。
只是原主的奶娘恰好跟哑娘认识
想到这里,谢莺眠灵光一闪。
她总是从沈瑜的角度考虑事情,却忘了,奶娘也是人,也会有自己的人脉和朋友。
说不定是奶娘跟哑娘有渊源。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