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栖霞寺到咱家总共才几步路?”
毕氏被小凤搀着,沿着府邸的游廊,朝她所住的后宅正房走去,笑道,“还用得着你大张旗鼓去接!”
说着,她微微环视,目光在周围恭敬的奴仆们脸上扫过,“老二老三呢?”
“两位小叔叔都在宫里读书呢!”
小凤低声回道,“如今给他们讲学的,是太子爷身边的侍读黄学士。”说着,她又道,“二叔昨晚上回来说,最近这些日子皇上和太子爷对他们功课看得紧,时不时的亲自考他们!咱家的两位叔叔也争气,每回的考评都是上等!”
毕氏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而后又道,“景隆到哪儿了?”
“前头派回来的人说,快到徐州了,估摸也就是这几天!”
她的回答声中,毕氏突然站住脚,郑重道,“我怎么突然觉得咱们家的人多了许多?”
“现在家里头产业多!”
小凤低声回道,“来往进出的人也多,原先的仆妇不够支应了,所以媳妇儿擅自做主,雇了许多新人!”
毕氏再次环视,摆摆手,身后的老妈子们都俯身下去。
“这事你做的不对!”
毕氏退下手腕上的沉香念珠,在手指之中盘着,低声道,“新人就等于是外人!”
小凤顿时若有所思。
“多给钱,都打发了!”
毕氏迈步进了自已的正房,“除了咱家的家生子之外,府上不留外人!”
~
许久不曾住人的房间,即便再是华丽,也难免有些别样的沉闷。
毕氏摆手,让她身后跟着的所有仆妇都出去,自已一个人走入偏房之中。
这间西面的房间,以前是李景隆的父亲,她的丈夫李文忠的书房。
尽管人已走了许多年,可屋内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未曾变过。
只不过屋内,原先挂着寰宇全图的位置,现在却挂着当年主人的画像。
“你所担心的,终于还是来了!”
毕氏从斜扣的领子上,摘下手绢,轻轻擦拭着画像边上的木头框架,低声道,“只不过,没发生在你的身上,而是发生在咱们儿子的身上!”
“哎!”
“正如你当年所担心的,树大招风!”
“咱儿子比你强,可也比你差”
“他没你想的那么通透,呵呵,凡事都想的太好了!”
“你一直反对家里太过张扬,现在看来你是对的”
“等儿子回来,我会劝他,好好的关起门来过日子!”
“你是当爹的”
毕氏看着画像眼眶发红,“你得保佑他,不能让他受苦遭罪!”
说着,她低头擦泪,“你只管保佑,天上的事给你!人间的事”
说到此处,她抬起头,目光之中满是坚定,“交给我!”
江南的雨,在春夏来临交接之时,总是那么的暴躁。
“停!停!”
曹国公府二管家李二,指挥着一顶轿子落在曹国公府后宅。
然后迈着步,胯胯骨先行一步,整个人扭曲一般的俯身撩开帘子,“老主子,到家了!”
“嗯!”
轿子中,传出李景隆母亲毕氏的声音。
而后就见穿着灰色布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浑身没有半点视频,但却端庄内敛的毕氏缓缓从轿子中出来。
“母亲!”
早在府内守候的小凤快步上前,“您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媳妇还说要去接您呢!”
“从栖霞寺到咱家总共才几步路?”
毕氏被小凤搀着,沿着府邸的游廊,朝她所住的后宅正房走去,笑道,“还用得着你大张旗鼓去接!”
说着,她微微环视,目光在周围恭敬的奴仆们脸上扫过,“老二老三呢?”
“两位小叔叔都在宫里读书呢!”
小凤低声回道,“如今给他们讲学的,是太子爷身边的侍读黄学士。”说着,她又道,“二叔昨晚上回来说,最近这些日子皇上和太子爷对他们功课看得紧,时不时的亲自考他们!咱家的两位叔叔也争气,每回的考评都是上等!”
毕氏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而后又道,“景隆到哪儿了?”
“前头派回来的人说,快到徐州了,估摸也就是这几天!”
她的回答声中,毕氏突然站住脚,郑重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