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稍愣,但还是老老实实答:“免贵,姓裴。”
这话才说完,裴莺便见面前男人蹲下了身,而也是此时,她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轮廓周正,五官立体,一双眼角带着细纹的狭长眼眸很是深邃,相貌算得上英俊,只是比起俊朗的外表,普通人对其第一印象都是气势威严,不敢与之对视。
“裴夫人。”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像风沙拂过岩石,如他人一般厚重。
太近了,彼此间的距离太近了。她闻到了浅淡的酒味和风沙皮革混合的一种味道,仿佛置身于沙场。
裴莺不住往后退,但她身后是床榻,后背抵在冰冷的榻木上,退无可退。
“大人,您能不能……啊!”
裴莺话还没说完,便被箍住了细腰,一阵天旋地转,她后背抵着的不再是红木榻板,而是变成了柔软的锦被。
之前与她只有一步之遥的男人近在咫尺,浅淡的酒味在罗帐中浓烈了许多,熏鼻又醉人。
方才箍着她的腰,带她上榻的大掌挪开了,但热度犹在,哪怕隔着衣裳,那一片肌肤仍宛若被烫伤过般不住轻颤,裴莺见男人欲靠近,忙抬手抵住霍霆山的胸膛:“大人,我有夫君的!”
“北川县受寇贼所害,伤亡颇多,如今县吏剩余三人罢了。”霍霆山凝视着裴莺,目光先落在她清丽温婉的眉眼,然后往下,慢慢移到不点而赤的红唇,再到更下方。
她身上的圆领襦裙领口比寻常的要更开阔些,那处积雪丰腴如云,引人瞩目,细细的帕腹带子从襦裙里伸出,再绕过那截白皙的脖子。
裴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剩下三人又如何,就不许她夫君在那三人之中吗?
但很快,裴莺想到了郝武,当时他是和另外两个衙役一同上门来的,郝武加上那两人,正好三个。
他一定见过那三人!
她刚刚说她夫君是县官,但如今三个仅存的官吏他都见过了,他肯定知道她的夫君已殉难。
这个认识让裴莺抖得更厉害了。
她方才说错话了。